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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完凉粉, 姚沐儿搁砂糖做了一碟子芋头酥,给沈氏和在屋里温书的弟弟送了两块,剩下的都给了爱吃甜食的秋哥儿。沈秋端着碟子喜滋滋,夜里做梦都是甜的。
翌日,姚沐儿与夫君赶着牛车进城, 在河道边瞧见几个身上起了湿疮的百姓。
“嚯,你身上也起湿疮了?”
“可不, 腿上一大片,夜里抓心挠肝的痒,觉都睡不安生。”
“你好歹只腿上起了,我这后背都是,全抓破了才舒坦。”
“这湿疮可抓不到,我们沈头儿说河水脏,伤口一直泡在里头容易化脓溃烂,严重了要想保住命便只能截肢。”杨武路过,好心提醒一行人。
“你才截肢!不会说话闭嘴!”
“起个湿疮咋还扯上截截肢了,俺爹当年也修过河道,他浑身上下都抓烂了,这会儿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杨武见几个汉子不领情,啥也没说,背着竹筐走开了。
抬头瞧见沈头儿已经支起食摊,跑上前跟两人打了个招呼。
“沈头儿,嫂夫郎,你们来了。”
沈季青点头,瞥了眼方才走过去的几个汉子,随口问道:“有人起湿疮了?”
杨武“嗯”了声,攒眉道:“咱们队里也有起的,昨儿放工我瞧见六子胳膊红了一大片,还有老孟,他腿上也有。”
六子和老孟跟他是老乡,三人一起来的,只有他一个听了沈头儿建议,买了预防湿疮的汤药,他有些担忧,希望六子跟老孟没啥事儿才好。
“开工了!”
几个衙役敲着锣扬声喊。
沈季青在人后捉住夫郎手掌,亲昵地捏了捏,随即领着两百号人,下河道忙碌起来。
姚沐儿心头一跳,清秀的面庞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他做贼般四处望了眼,见没人瞧见方才松了口气。
未时天忽然阴起来,众人正担心着,县令便派人前来通知,今日提早放工。
“咱们县令大人说了,这些日子一直宿在县里的,可以借此机会回家看看。”
大家伙听了,激动不已。
“感谢县令老爷!”
“好官啊,挖河道不仅给工钱,还允许大家伙歇息,这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咱们源阳县百姓的好日子要来了!”
“俺媳妇儿喜欢吃糖枣糕,领了工钱俺给他买两块带家去,俺想俺媳妇儿了呜呜呜……”
“咋还哭上了,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明日隅中才开工,今儿晚上回去可以抱个够哈哈哈。”
“瞅这黏糊劲,夜里床板子怕不是要响一晚上。”
一群汉子闻言嘻嘻哈哈笑起来。
汉子们声音太大,姚沐儿听见臊得不行,冰凿子险些砸手上。
“我来吧。”沈季青擦了手,接过夫郎手里的冰凿子。
“沈头儿,给我来两碗凉粉带走,我这有竹筒。”
“我来一份甜口的,我家妞妞爱吃甜的。”
“姚老板甜口咸口各来一份,俺没带竹筒,买两筒可以便宜一文不?”
“成,您给九文就行。”
今日放工早,来买冰镇凉粉的汉子更多了,大多是存了带家去与家人分享的心思。
姚沐儿只带了五十个竹筒,不一会儿便卖光了。
汉子们瞧见没法子多带一份回家,又实在想吃一碗解解馋,于是便买一碗在这吃,再让姚沐儿装一竹筒带走。
大家有样学样,不出一炷香,剩下的一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