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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德昌唱戏的本事,比他教书的本事强太多。姚景林顶着众人厌恶的目光,与徐德昌对峙。
“徐山长,您可知道万柳巷是何地方?”
徐德昌甩着袖子道:“我如何得知,岭水镇那么多街巷,我还能一一晓得不成?”
姚景林嗤笑:“徐山长口口声声说馨儿是风尘女子,怎的连万柳巷是慈幼院都不知?”
徐德昌面上一僵。
“馨儿自小在慈幼院长大,说是慈幼院,其实只有两间破草房,里头挤着十几个孩童,靠着馨儿与两个年长的姐姐做活勉强活着。”
姚景林看着徐德昌,讽刺道:“徐山长这种大人物,自是不晓得这种地方的存在。”
“作为书院山长,实在不该只凭借一个名字,便随便臆想猜度他人。”
“是啊,徐山长这事是你做得不对。”
几个在县里有几分薄面的夫子,开口道。
徐德昌还算镇定,他拉下身段同姚景林道了歉,接着语重心长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偷盗他人财物,你若有困难同我说便是,作何为了几十两银子毁了自个儿名声?”
姚景林问:“徐山长可还记得,学生当年偷窃了何人钱财?”
“自然记得,那人乃是你同窗好友梁宇。”
“原来徐山长还记得学生。”
人群散开,梁宇拖着一条微跛的左腿,缓缓走上前。
徐德昌惊愕,“你、你是梁宇?”
梁宇咧嘴笑了,“我出现在这里,徐山长是不是很意外?当年你威胁我,若是不配合你陷害景林,就将我赶出书院,你保证不会将事情闹大我才同意,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景林在书院待不下去只能离开。我背叛朋友在先,后来良心发现想要出来替景林作证,你却命小厮打断我一条腿。”
“一派胡言!”徐德昌面上慌乱,他对郑老道,“郑老,此子当年与姚景林格外要好,后来因一些事生了嫌隙,如今定是为了当年我将他二人赶出书院一事,合力报复与我。”
梁宇道:“学生方才所言句句属实,知晓这件事的不止学生一人,当年听命于徐山长,将学生腿打断的小厮,可以为学生作证。”
徐德昌分辩道:“那小厮手脚不干净,早被老夫赶出家门,此等品行不端之人,说的证词如何能信?”
姚景林沉声:“所有被徐山长赶出书院的人皆因偷盗,究竟是巧合还是徐山长有意为之,你我心知肚明。”
旋即转身向郑老拱手道:“徐德昌担任山长期间,一直以山长名义向大家收敛钱财,如今家中宅院十余处,源阳县风月楼背后的东家也是他。”
“风月楼!那不是风月场所吗?!”
“一个小书院的山长而已,哪来那么多银钱买宅院,更别提在县里开青楼!”
“瞧逸云书院那帮学生的脸色,敛财一事十有八九是真。”
姚青云五人在人群中,将徐德昌如何勒索学生银钱的事一一说了,众人听后愤懑不平。
徐德昌心中一阵惶恐,强装镇定道:“血口喷人,老夫从未做过此等不耻之事,子玉、齐阳,你们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好徒儿,你们说为师待你们如何?”
曾子玉看不惯姚青云一行人,自然不会帮他们说话,但齐阳不同,他曾被徐德昌推出去当替罪羊,如今见徐德昌失势,虽没明踩,躲闪畏惧的眼神,众人瞧得清楚。
大家议论纷纷,不过半刻钟,谴责、厌弃的对象便换成了徐德昌自己,树倒猢狲散,见无人肯帮自己说话,苍白着老脸,颓废地倒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