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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小手攥着阿姆一缕头发,憋嘴说:“要爹爹。”
见小家伙蓦地红了眼睛,姚沐儿心里也不是滋味,亲着儿子脸蛋,柔声哄:“元宝乖,等元宝病好,就能见到爹爹了。”
“元宝好。”
“嗯,等我们元宝不喝药了,阿姆便带元宝去找爹爹。”
“嗯!”
与此同时,距离岭水镇十里之外的荒庙内。
“嗬呃——嗬呃……”
“好渴……爹娘,是你们来接我跟弟弟了吗?”
李大河兄弟二人情况不容乐观,李小河呼吸急促,面色俨然有发黑之状。李大河则浑身发冷、口出谵言。
沈季青靠坐在离兄弟二人最远的东北角,望着窗外悬挂的明月,眉头紧锁。
夜半,耳边粗重的呼吸声戛然而止,他猛地睁开双眼,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口鼻冒血,身上皮肤呈现出一种可怕黑紫色的李小河。
他……死了。
发病到现在半日都没挺过,便死了。
沈季青护好口鼻,拽着绳子将人拖出荒庙焚烧。
寅时回到荒庙,便见李大河开始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直到辰时过半也跟着断了气。
沈季青眼底赤红,将人拖出去焚烧后,点燃药草在荒庙各个角落来回熏了几遍。
做完这一切,他靠坐在柱子前,扯下布巾大口喘息。
不是瘟疫的症状,只是第一次瞧见这种死状,一时难以接受。
沈季青盯着兄弟二人躺过的角落,神色未定。
幸好他将这二人拦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待缓过来后,他脱光衣裳仔细检查了一番,见肤色正常,口唇也没有变黑、变紫的迹象,稍稍放心下来。
此后每过一个时辰,他都会检查一遍,即便夜里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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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七日对姚沐儿来说犹如七年之久,整日吃不好睡不好,几日过去面容都跟着憔悴许多,直到第七日再也坐不住,收拾好包袱借口去瞧二叔一家,赶着牛车直奔荒庙。
“你季青哥是出事了吧。”沈氏看着睡着的元宝,低声问一旁的秋哥儿。
沈秋扣着手指,抿唇道:“大娘,季青哥不会有事的。”
沈氏笑了笑:“我晓得,沐哥儿一定会把你季青哥平安带回家。”
“驾!”
姚沐儿出了镇子,一路朝荒庙而去。
一个时辰后,远远瞧见破败的荒庙,眼泪下意识流了满脸。
荒庙内,沈季青正闭眼小憩,听见车辙碾压泥土的声音,缓缓睁开双眸。
他扭头向窗外看去,瞧见夫郎出现在眼前,还当在做梦,直到对方带着哭腔唤了声“夫君”,恍然惊醒。
连续几日未曾入睡,沈季青眼底一片青黑,面颊微陷,整个人瞧着半点精神也无。
姚沐儿胸口如同针扎一般,阵阵刺痛,他跑到门前想要推开庙门,却发现庙门被人从里边闩紧,任凭自己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他拍着庙门道:“夫君,让我进去,今天已经是第七日了,你答应过我,七日后我来找你,不会避而不见。”
沈季青吞咽着唾沫,嗓音干涩:“还有两个时辰。”
没听到夫郎回应,庙外也没了动静,沈季青心里担心,刚要起身便听见窗外“扑通”一声。
姚沐儿踩着石头爬上窗户,探出半张身子道:“我陪夫君一起。”
沈季青本想阻止,但他四肢僵硬得厉害,不等有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