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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纱一般, 在阮祺身前撒下银亮的影子。是那个怪梦。
阮祺想起来了,他与清珞成亲那晚,似乎也曾进过这个梦里,而他也正是在此处, 与对方饮下第一杯合卺酒。
“……你不该来这里。”背后传来熟悉的喟叹。
阮祺试图回头, 却感觉那人在他脸侧轻吻一下,随后牵住他的手,将他向前推去。
“现在还太早了,等到合适的时候。”
阮祺想问什么才算是合适的时候,却根本来不及开口,只感觉冰冷的河水翻涌而至, 瞬间将他吞没。
窗外已是日上中天。
阮祺爬起身, 却半晌也记不起究竟都梦见了什么,只能困惑地揉了揉眼睛。
“我昨晚好像梦到你了。”阮祺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含糊着道。
“刚好, ”清珞伸手揉他的头发, “我也梦到你了。”
“是吗?”
阮祺心底有点甜,侧头蹭了蹭他的手背, 似乎又要打起小呼噜。
“虽然这样赖床也不错, ”清珞的嗓音带着笑, “但你伯母刚刚来过, 说你再不起来吃早饭,就要亲自过来收拾你了。”
“!”
阮祺顶着鸡窝头, 三两下换好外衣,以最快的速度飞奔下床洗漱。
一炷香后,两人顺利抵达大伯家的院门前,还没等推门进去,就瞧见里面几人全都聚在院子里,对着大堆旧书愁眉不展。
旧书?
阮祺还以为是自己瞧错,今天不是要赶早集卖糕饼吗,怎么改成卖旧书了。
“……也不瞧瞧都什么时辰了,还赶早集呢,”董念点着他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叫你早睡早起,谁家哥儿像你似的起这么晚。”
“行了,还没用早饭吧,给你们留了粥和饼,别在这边碍事,赶紧进屋吃饭去。”
阮祺不敢反驳,乖乖拉着清珞一道进屋。
早上的吃食还热着,粥里放了笋丁和青菜,饼是羊肉胡饼,加了辣子和胡椒调味,咸香辛辣,驱散了早起的困倦。
阮祺叼着胡饼探头探脑,想要弄清外头究竟在做什么。
可惜伯母一直低头忙碌,最终还是陶玄景看不过,小声和他解释。
“是之前县里那名书生送来的,他母亲生了急病,最近几日都无法出门,所以想托公子家人将这些旧书折价卖出去。”
书生姓周,因着两家经常挨在一处摆摊,故而也算是相互熟识了。
周书生父亲常年在外做生意,极少归家,周书生只懂得读书,原本便不通俗务,自从母亲病重,更是没多久便花光了家中的积蓄。
如今别说是看病吃药,就连每日饭钱都成了问题。
陶玄景继续道:“公子伯母心善,听明了事情经过,便让那书生先回去照顾家里,他们想办法将这些旧书卖出去。”
当然,心是好的,可惜阮成丰和董念都不识字,更没预料到对方的旧书居然如此之多,于是便只能在这里犯难了。
“你读过书吗?”阮祺眨了眨眼,突然问。
陶玄景原本想点头,随即迟疑着道:“我习惯用的字与你们不同,恐怕辨认起来有些困难。”
他自然是读过书的,但却无法分辨此方世界的文字。
“那家里就只有郎君一个人识字了。”阮祺失望道。
陶玄景:“……”
不,通晓天下文字,那是上神才有的能力,还有他真的没有不识字。
吃过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