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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祝瞬间被噎住, 默默垂头不敢再吭声。“是谁让你今日叫他来神庙的?”清珞问。
那语气并不咄咄逼人, 甚至平静得有些过分。
崔庙祝却是膝盖一软, 险些也跟着跪倒在地,磕磕巴巴道。
“没没有谁, 哦对了,是我昨晚做梦听见神谕,说我做的供神香不够好,再有半月就是水神祭了,我便想着让祺哥儿过来试试。”
清珞没有做声,只静静望着他,眸色漆黑恍若深潭。
崔庙祝眉心猛然剧痛,伸手用力撑住额头,只感觉有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不是……不是噩梦,是个老头,一个多月前,他在村外拦住我,让我在今时今日,找借口将祺哥儿叫来水神庙。”
崔庙祝越说越心惊,哪怕再是迟钝,也终于意识到事情诡异了。
一个多月前,阮祺甚至都还没有决定要重办婚仪,那老者是如何提前预知到此事,甚至故意选在成婚第二日,借由他之口将阮琪叫来神庙。
“……祺哥儿出事了?”崔庙祝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被人带走了,”清珞垂眸道,“近期估计都无法回来,你去告诉阮成丰夫妇,就说我在关外有急事,临时将阮祺领走,让他们不必担忧。”
“好,好。”
崔庙祝赶忙颔首,很想问需不需要自己做些什么,可瞧着对方的脸色,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清珞望了眼山上的水神庙,确认那里已经再没有阮祺的气息,转身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直到目送清珞走远,梅秀舟这才顶着大雨快步上前,伸手将陶玄景搀扶了起来。
见他还在吐血,忍不住低声道:“你行啊,不是说联系不到无念天吗,你究竟是用什么法子将仙翁招来的?”
陶玄景抹干净唇边的血迹:“不是我。”
“啊?”梅秀舟以为是自己听错。
“如果当真是我,君上方才便不会留我一条性命了。”陶玄景艰难道。
他刚刚完全是被君上迁怒了,好在带走阮祺的是瑶台仙翁,至少安危应当是无碍的。
想到瑶台仙翁,陶玄景禁不住有些胆寒。
他先前一直以为自己聪明绝顶,是众仙家里第一个寻到君上所在的,却全然忘了仙翁同样也是精通卜算。
不同的是,对方从最初起便已然察觉到仙君提前苏醒,且根本不打算回归上界,所以并未直接与仙君对峙,反而暗中蛰伏下来,利用他们这些星官天将干扰视线,以此来叫仙君放松警惕。
甚至,他们无法联络到上界,也压根不是无念天出了事故,完完全全就是仙翁本人的手笔。
眼下阮祺成功落入对方手中,再让仙君妥协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
目的达成,陶玄景却是分毫也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心底沉甸甸的,半晌开口道。
“仙翁严厉,也不知会如何对待阮公子。”
“是啊,”梅秀舟叹息,同样忍不住担忧,“公子性子和软,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只希望仙翁能把握好分寸,不要太过为难他吧。”
相处月余,他们几人包括岳闻朝,都对这位小君后十分有好感。
眼下对方被掳走,仙君震怒,后面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乌云依旧黑沉,空荡的宅院里一片死寂。
清珞推门进入房中,红色双喜仍然贴在窗上,帷帐因为晌午起得急,左面半敞开着,露出里侧的鸳鸯牡丹。
仿佛一切都还停留在昨日。
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