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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的人多,就有在码头帮人计数的。他们村人会识字算账,不必做扛包的苦力,只需要在一旁登记数量,每个月就能有几百文钱到手。他虽然自己没去干过,但也听不少村里人说过:“在码头也不必做什么精细食物,单素馅包子、馅饼就有人抢着买,只是需要费些力气挑过去。你那钱留着跟人换点鸡蛋,搭上粉条韭菜调个馅儿,我记得你调这馅儿比肉都香。”码头在县城南门出去再走一里多路,挑得少了不值当跑一趟,挑得多了就是个力气活儿。不过这对于连柴火都能背去县城的沈青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咋不比当樵夫轻省啊?
苗兴说着就要起身去装车:“除了自家留下来吃的,我都给你装走。对了,正好你来了,你嫂子还说你酸菜积的好,让你来家里给积上两缸呢。”
苗氏不答应,追着要给钱,兄妹两个拉拉扯扯的出了屋子。李艳子却知道,以大哥的性子,这钱肯定是不会收的——还是自己挑的头。她有些心疼那些白菜萝卜,可摸摸手里滑溜溜的料子,又觉得自己太小气了,心下又有些惭愧。
苗兴说到做到,搬空了自家半个地窖,把骡子车堆得满满当当,说什么都不肯要苗氏的钱。沈青想了想,也就算了:“那成,这钱我们就先不给了,等我们做买卖赚了钱,过年的时候给我姥姥添一份厚厚的年礼,到时候舅舅可不能推辞。”
反正他们现在有钱了,想什么时候给补上都行。舅舅一家待他们娘俩好,沈青总想着将来要拔拉着他们,大家一块儿发财才好。
苗兴乐呵呵的,也不言语。这离过年还有几个月?沈青娘俩做点小买卖能赚多少钱,不过他也没说出来扫兴,孩子有志向有心气儿总是好的,如果到时候拿的礼太重,自己补贴回去就是了。
趁着晚饭还没做好,苗氏先挽起袖子来积酸菜。苗家的房子还是她出嫁前盖的,东西放在哪儿都熟得很,也不用别人帮,自己就动起手来。
苗氏在下厨一道,属于天赋极好的那种人:有些东西不用人教,只凭感觉,就天生知道该放多少、该怎么放。就像这积酸菜吧,要说酸菜不都差不多一个味儿,酸的就行吗?可每家每户做出来的,口味其实都有细微的差别。
而苗氏积出来的酸菜,除了酸之外,还透着一股清甜,那酸菜心当零嘴儿,大家都抢着吃。这就是手下放盐有分寸的缘故:盐放太多,过咸就盖住了白菜本身的甜味,若盐放的少了则容易烂或长毛。
再者,盐是金贵东西,能省点是最好的。苗氏就能用最少的盐,积出味道最正的酸菜。
而像老沈家,苗氏离开之后就是沈老娘和赵艾叶积酸菜,为了省盐放得少了,有一缸整缸长毛。
这该放多少盐,你真让苗氏说,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凭手上的感觉。
从挑白菜开始,她就比别人更有眼光,挑得都是实心新鲜、肉质厚实的好白菜。这些白菜在放入地窖之前就晒了几天,外面的叶子有些微微打蔫儿,这会儿正好得用。
将白菜去根,摘掉老了、不好的菜叶,之后就是苗氏的秘诀了:把白菜在热水里快速焯一下,这样白菜不走水分,吃起来不柴。焯过的白菜沥干净水,紧密地塞进缸里,两层白菜撒一层粗盐。就这么摆下来,直摆到白菜冒出缸沿寸许,再将一块大石头压在上头,把白菜压实了。
那扒拉下来不太好的菜叶,富裕的人家就用来喂鸡喂猪,有那勤俭会过日子的给晒成干白菜,一样好吃。
酸菜积完了,晚饭也差不多做得了。今日为了招待苗氏和沈青,刘月娥做了十分丰盛的一餐:猪腿上割下来的一条肉,一半炖白菜干,一半炖豆角土豆子,再做上一大盆子素烩汤,三合面的馒头管够,这就是农家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