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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这两个月本就是意料之外的延长。就像到了保质期的牛奶, 非要放* 进冰箱里再撑一撑, 再续一续。可是在冰箱里也是有期限的。
最后一次上课, 白鹭洲带来了礼物给池柚。
等课上完,白鹭洲才从袋子里取出。是一盒散装的积木砖块。
“开发脑力的。”白鹭洲递给池柚,“你这个年纪的普通小孩只能玩有图纸的半成品, 不过那对你来说太简单。所以这是一盒散装积木块,你想拼什么就自己来。”
池柚抱着积木,很为难,“我……想不出来要拼什么。”
“拼你感兴趣的, 喜欢的, 什么都行。”白鹭洲说,“积木也是造物的好媒介,它不像画画或者雕塑需要很高的门槛。只要砖块够多,你可以拼出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我想要的?”小池柚不解, “我想要的我直接要真的不可以么, 为什么还要拼假的?”
白鹭洲耐心道:“有些东西很贵,或者很虚幻, 你这辈子也拿不到真的。”
池柚提取到了“这辈子拿不到”的字眼, 想了一会儿。
她记起上次和白鹭洲探讨的那个问题,忽然有些明白了。
“啊!就是您说的, 只能寄希望于下辈子的那种、那种、那种,遗憾。”
“……”
白鹭洲忖了忖。
“你这么说……也可以。”
池柚再一次问出上次白鹭洲没有回答的问题:
“那老师, 您的下辈子,您有什么想要寄过去的遗憾吗?”
白鹭洲:“……”
她还是没有回答,岔开了话题:
“不如先好好想想你自己的。”
“我……”
池柚偏着头想了想。
“那我就拼一个白老师吧。”
你一走,你就是我的遗憾了。
简单而纯粹的心思,是对自己最亲近的师长的不舍。是一段羁绊的结束。也是她最不愿说、却最该说“再见”的终点。
白鹭洲闻言,眉眼微弯,低下头,从袋子里取出给池柚的另一件礼物。
——是一缕头发。
她自己的头发,早上才刚刚剪下来,用小皮筋束了,细细软软的一小簇。
“你上次说,要是我走了,你会想要留下一些我身体上的纪念品。”
白鹭洲递上自己的头发。
“我的手是不能剁给你了,就拿这个当纪念品吧。”.
后来,白鹭洲走了之后,池柚用红绳并着那缕头发编成了一条手绳。
池柚戴上红手绳,一戴就是十三年。
但这并不代表池柚睹物思人了十三年。
白鹭洲就跟她住在同一个城市,又没有相隔千里,她们也不是电视剧里那种吵了架就赌气闹误会错过好多年的情侣。在池柚眼里,既然老师不来看她,那她就时不时去看看老师吧,多走几步路的事,又不会掉块肉。
所以池柚从小学开始,到初中,到高中,到大学,其实一直都有去看过白鹭洲。
只是她每次都不会上前去和老师打招呼,只会远远地看着,看一会儿就走。
她同时好奇着那个白鹭洲始终不肯回答的问题——
你下辈子想要什么呢?
换言之,你这辈子的遗憾是什么呢?
在池柚的眼里这不算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她就可以很简单明确地回答出来。
她不懂,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