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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到真正完全放下的时候,她再去认真地、慎重地、考虑别的人。
柴以曼也好,任何其他人也好。
她把决定权交给基因。
到那时,基因让她选择谁,她就选择谁。
那个节点到来时,朋友们,妈妈,还有白鹭洲,都会彻底放心了吧。
所以……
所以,今天白鹭洲没有来,会是因为,还没有彻底放心吗?
池柚又忍不住自责起来。
她要是可以做得更好一点就好了。
如果那天,她不是只说了句“再见”然后转身就走,而是继续看着白鹭洲的眼睛,告诉她自己真的放弃了,让她不要担心,会不会更妥当一些?
她还是太软弱了,不够强大。没人知道,那句“再见”让她差点控制不住表情和身体。
很难。
说“再见”真的,很难。对她来说。
电影放了什么,池柚也不清楚,一直在走神。
不知道还有多久才结束,进度应该已经过半了吧。
她正默默计算着时间,忽然听到有很轻的脚步逐渐走过来。她以为是坐在里面的人要借过,往后退了退。
那人却没从她膝盖前过去,而是轻轻地落座在了她旁边的空位上。
随后,一个满满的爆米花桶放在了她和那人座位中间的扶手空当里。
“对不起,来晚了。”
很久都没听到过的熟悉声音卷着疲惫轻浅地响起。
池柚转过头,惊讶地看向坐在身边的人。
白鹭洲在昏暗的屏幕光线里,苍白得像是一张半生熟宣纸。
她穿着件新衬衣,黑色的。不知道是因为衬衣是黑色,还是因为衣服本来就宽松,她整个人显得好瘦,脖颈和袖口里探出的一截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能断。
鸦黑的长发有一点乱,发尾上还有未干的雨,染得一身潮湿凉意。
她嘴唇越抿越紧,胸口蓦地颤抖两下,连带着喉咙和鼻子也抖了两下,闷沉的鼻息声紊乱了几秒。
不难分辨,她在强忍住咳嗽。
宋七月注意到了姗姗来迟的白鹭洲,本来看电影抹着小眼泪的她一下子不悲伤了,皱起眉,俯过来撑在池柚的扶手上,压低声音问:
“你干嘛去了?我打你手机你怎么不接啊?你票都没有怎么进来的?怎么神出鬼没的你这人……”
“苏江的演出提前到今天了,忙得比较晚。我才从苏江开车赶回来。”
白鹭洲的声音哑得不行,不知道是唱的还是病的,掩都掩不住。
“没顾得上看手机,重新买了张票进来的。”
因为她刚说完话,刺痒袭来时想忍也没时间给她忍了,接连不断的咳嗽从她喉咙里剧烈地溢出。
她捂住嘴侧过头去,尽量控制得小声,咳得眼白都发红。
“你……”
池柚坐直了起来,差点就没绷住。
她理智回笼了一刹,吞了吞口水,稳住心神。
“您还好吗?”
白鹭洲咳完,慢慢喘气,平复了一会儿。
“没事,不严重。”
她的嗓子更哑了。
“……”
池柚深呼吸一轮,攥紧双手,逼自己看屏幕,不要再看向白鹭洲。
可是下一秒,她的余光看见细长漂亮的手指向前伸去,放在了爆米花桶上。
然后手指握着爆米花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