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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要池柚要求,白鹭洲就应,不多问一句原因。只是她说着那些话时,倚在床头,清冷的白光笼罩着她,让她的面庞看起来也蒙着层泠泠清寂。
她的声音里没有裹含太多情绪,一句情话在她嘴里,也像是平淡念出的一句书本台词。
其实今晚她说的每句话,不管内容多热烈,她的语气一直都很轻缓,淡然。
世间的感情好像确定心意以后就会有一个巨大的转折,冷漠的人变热情,矜持的人变大胆,所有一切都要冲破原有的束缚强烈地迸发出来。
可是白鹭洲发现,现实没有那么容易。
虽然有些话愿意说出口了,但一个人常用的神情和姿态已然成了习惯。有些东西不会像小说和电视剧里那样,创作者的笔锋一转,就脱胎换骨、柳暗花明。
现实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现实就是,她的所有欲望还是被本能地克制住,所有即将溢出的妄念,仍旧被性格一块一块收敛起来。
所以,她坐在那里,说着那些话,总还是让人觉得,是一朵冰雕的花映出了冰后深红的灯光。那些剖白的绚丽,是光线折射的错觉,是一场混乱而暧昧的梦。
迷人而危险,矛盾又虚假。
可不论如何,池柚都很满意了。
她终于问累了,最后一个问题,问了另一句话:
“可不可以、再摸一下我?”
“摸?”
白鹭洲没反应过来。
池柚指了指自己的手腕,语序又被酒意扰乱了:
“就是、就是刚刚那样,你的手,放在这里,摸一下……”
白鹭洲纠正:“那是握。”
池柚恬不知耻地伸出胳膊,“那就握。”
白鹭洲向床的另一边测了侧头:“你先躺下来吧。”
池柚:“为、为什么?”
“因为你喝得太醉了,你一会儿要是睡倒在地上,我抱不动你。”
白鹭洲疲惫地举起拳头,咳了两声。
“我生了一个多月的病,现在……真的没什么力气了。”
池柚温顺地点点头,绕过床尾去。
白鹭洲提醒:“关灯。”
池柚便听话地去关了灯。
白鹭洲打开了床头灯,轻咳着目送池柚摸索回床边,看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掀开另一床被子,钻进去,潮红的脸埋进松软的枕头。
果然那脑袋一挨枕头,眼睛就睁不住了,一扇一扇地打瞌睡。
困成那样,池柚还是没忘了正事,细细的一条胳膊跟打地道战似的,从自己的被子里窸窸窣窣地伸进白鹭洲的被子,停在白鹭洲的手边。
白鹭洲垂眸,依照诺言,微微抬起手,轻柔地覆上了池柚的手腕。
还是和刚刚一样,大拇指按在她手腕内侧的脉搏上,安抚般地缓缓摩挲。
指尖再次得以游走在池柚手臂上时,白鹭洲便明白了,期待第二次触碰的不只是池柚,更是她自己。
年轻女孩子温腻的皮肤,不用去除被子的遮挡,也能想象那牛奶包裹般的白皙。而那条脉搏里的生命力,足以牵动白鹭洲的心跳与之一同复苏。
好温暖,好柔软。
明明才牵上,却已让人舍不得放开。
白鹭洲静静地注视着台灯昏黄光线里,只在枕头上方露出了半个小脸的池柚。
某些恳求的态度,她已经展露过一次,但她此刻,莫名地,想再次展露了。
她慢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