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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的概率失败,这万分之一落在她身上时,就是百分之百。”很神奇,池柚和白鹭洲在不同的场景里,面对不同的事件,表露了同样的态度。
她们对于概率这件事情的看法竟不谋而合,出奇地一致。
概率不论大小,百分之多少都无所谓,她们只看最后的真相与结果。
结果落在哪里,哪里就是百分之百。
手术室门缓缓关上。
这一天,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吃饭了。
她们坐在手术室门口,有时候烦躁地玩会儿手机,有时候长时间地沉默,有时候又会试着和白鹭洲说几句话,安抚一下她。
这场手术做了7个小时。
时光仿佛变成了一把有着精准刻度的尺子,手表的秒针一毫一毫地将它折断,手机上跳动的时间数字一厘一厘地将它缩短。
偶尔白鹭洲觉得,时间好像凝固不动了,因为她总感觉看表的两次之间隔了很久,却没见上面的指针有什么变化。
偶尔她又觉得,窗外的太阳落得很快。
明明她只是稍微回忆了一下和池柚在一起的那些小日常,云和太阳之间就忽然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
白鹭洲想转移一下注意力,于是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向下看医院的众生百态。
有的人把体检报告夹在手臂下,向住院部轻快踱来。
他们的身影舒展放松,想必一定得到了满意的结果,衣物在微风中柔软飘动,像是穿着一朵朵蓬松的云。
有的人裹紧外套,同样向着住院部,脸色阴沉地快步疾走,只见几条悠远的模糊长影。
好似迷路的堕罪神明,茫然地找不到光明之门的终点。
阳光是倒灌的金色宇宙海。
树枝上第一枚盛绿的叶子迎风向上,发出盛夏的第一个讯号。
于是所有从冬止,至夏生的生命便昂扬地画上了起始符。
很幸运。
命运给白鹭洲画上的,也是起始符。
7个小时结束时,那个百分之百,落在了成功里。
可能是温确找来的这个专家真的很牛,也有可能是池柚的精神意志真的能杀死那些坏病菌,又或者,那些血肿识相地没有凝结在重要的脑干区域。
反正,老医生走出手术室时,口罩上方的眼睛笑出皱纹,说这次手术太顺利了,等池柚醒了再住几天院观察观察,没事儿就能直接回家了,等以后脑门伤口愈合好再来拆个线就行。
不过,老医生也特别嘱咐白鹭洲,说留院观察这两天也要多多用心注意,看看会不会出现视觉障碍、意识模糊、失忆,等等此类可能会出现的后遗症。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白鹭洲站在窗边,笑了一下,过会儿,又笑一下。
她自言自语地低低说了很多声谢谢,不知道是给谁说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给谁说的。
说给谁都好。
她谢谢每一个人,和每一个神向她洒下的眷顾目光。
池柚和上次一样,昏睡着被推到病房里。
也和上次一样,她睡了好久才醒,全麻的劲儿总是这么大。
池柚睁开眼后,目光立即下意识地去找白鹭洲的身影,看见白鹭洲就坐在自己床边,她张了张嘴,懵懵地问了句:
“我活着吗?”
白鹭洲温柔地看她:“活着呢。”
池柚:“成功了?”
白鹭洲:“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