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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地后又拉到后院,三四个人鼓足劲将木头从车上搬下来,脸胀得通红,嘴里喊着号子,一鼓作气将五六根木头叠起来。
这辆车搬空,又赶紧补上另一辆,一连卸下十辆的,将红松木一根叠在另一根上,堆成了比人还要高两个头的小山。
徐祯是跟最后那两辆车过来的,一车装的是杨木,打窗户和门的料子,一车是这群大小伙子帮忙捡的柴火,堆了满满一辆车,用绳子从来回捆了好几圈才固定住。
“来,先喝口茶,”姜青禾赶紧将泡好的茶汤倒了点递过去。
一群汉子接过仰头猛灌,三德叔捶了捶腰背,也伸手接过说:“砍的木料造屋够用了。”
他又说起早上提过可以赊青砖的事情,揶揄地笑,“你家男人说他在家做不了主,让俺问问你。”
“这也能赊账?不会到时候打了契又不做数,”姜青禾在这上头还是挺谨慎的。
三德叔摆摆手,“压根不会有这回事,不赊的话也成。你开春要造屋的话,青砖胡基啥的眼下就得买了,本来砖窑开工一天造出来的砖也少,到那天你再想着去定,又得排几个月。”
“大概得要多少砖块,”姜青禾问。
三德叔就拉着徐祯,又叫上姜青禾,对着后院那块空地来来回回算了一笔账。
也就是说,青砖先估摸着定要四两上下,表墙用胡基砖得二两左右,这都是大概算的。
也就是说,还没捂热的钱,就要飞了。
姜青禾倍感心疼,不过想着日后这空地上起的院子,她又没那么心疼了。
三德叔一直说到开饭的时候,要吃饭他就不说了,嘴里塞着肉夹馍,手上夹干菜,哪有功夫说闲话。
一群大小伙子吃的那叫一个盆干碗净,连汤都不带剩的,烙了四十来个馍,一大锅干饭,全都扒拉到一点不剩。
才摸摸圆鼓鼓的肚子,招呼了声离开,反正明天还得来这里做活。
三德叔让姜青禾好好算算这笔账,自己也赶着车走了。
这片刚才热闹吵嚷的土地倏然冷静下来,只有穿过屋檐的风吹出来的响声。
还有屋里灶台边洗碗时发出点瓷器碰撞的声音,几个娃围着蜡烛轻轻地吹气,姜青禾则扫着地。
这时屋外传来怦怦的敲门声,宋大花擦干最后一点油渍,她抬起头说:“谁东西忘拿了不成?”
姜青禾也纳闷,她放下扫帚走出去开门,然后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来人,“土长,快进来坐。”
她又有点想笑,土长骑着驴进来的,整个人裹得很严实,坐在矮矮的驴背上,她又人高腿长,双脚碰到地都站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