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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跟俺去趟布坊。”
苗阿婆以前能在染坊里做管事,自然也有布坊的门路,她知道布坊有很多粗白布的长布头,裁衣裳会留下一大批,只不过要走门路。
她舍了老脸去问问。
不过布坊那管事也是个熟脸,早前经常来染坊的,以前他有批衣裳染色没染好,还是苗阿婆给他办妥的。
当即拍板匀给她将近半车的布索索,宽窄长短都有的,给了最低的价。
还说下个月有批细布的货,要是她要,也给留着,只管过来拿便是了。
回程的路上,苗阿婆守着这一堆的布头,她感慨:“人这辈子也不算白活。”
“那婶你回去,听见她们的叫唤,指定更没白活,”姜青禾打趣。
她也真没说错,当车刚在染坊门口停下,守在门口的宋大花大喊,“天嘞,你们把布坊守门的打死了不成?”
这别致的说话方式,让姜青禾无话可说,她拎着两捆布往门里走,“不止,我还进去把布坊的管事给绑了,这布全是我偷的。”
宋大花完全没搭理她,“哎呀,这布索索老大一块,拼几块能给二妞子做件衣裳了。”
虎妮用手肘杵杵姜青禾,“你们真没塞啥给管事的?”
“你们两个尽由嘴胡拉,”姜青禾伸手在她俩后背一人拍了一掌,“拿进去吧,别瞎叨叨。”
“哎!”两人笑得跟二傻子似的。
染完这么一大批的布头只用了三天,染布头最大的好是不用控色,染出啥色就是啥色。
所以很深的红也有,浅红也有,反正红色深深浅浅基本没有相同的。
卖给湾里人前,土长说:“你们可以先挑,二十个钱四十条布头。”
宋大花不可置信,“四十条?四十条?”
虎妮揉了揉耳朵,“俺还没耳背,别喊那么响。”
“先给我来四十个钱,”姜青禾甩了两串钱。
“你要这老些,挂身上阿?”宋大花恨不得摇摇她的脑袋。
姜青禾蹲在地上翻红布,呸了一声,“你懂啥,我做了衣裳自个儿穿。”
她受够了,今年春末最后几天,她要穿新衣。
把焊死在身上的灰黑色给扔了。
“能做一身不,可着你先挑吧,”宋大花满脸带笑地说,“反正俺们身量差不多,俺又是个没皮没脸的人,到时候只管问你借来穿穿。”
“我呸,”姜青禾笑着啐了她一口。
苗阿婆笑道:“赶紧挑吧,晌午后她们可就来拿了。”
哪里等得到晌午后,晌午刚歇了工,洗完手一群妇人乌泱泱地来了,围得屋里连个光都瞧不见,更过境的蝗虫似的。
一个个大喊大叫,“俺的娘嘞,还有这么大块的布头,一个钱一块,先给俺来十块。”
“滚你爹的,你都拿了,俺们拿啥,不准给她!”
为着块红布头互相撕扯,姜青禾偷偷问土长,“拉不拉?”
“那娘们力气大得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