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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粮食前往平西草原。盛夏的草原有浅浅的风,牧草晒得蔫巴巴,黄了脑顶,浅水泡子里早没水了,只有一个个坑,粮车时不时会陷进坑里去。
费老鼻子劲才能拉上来,姜青禾浑身都湿透了,累得半步走不动,深一脚浅一脚踩在草里。
但当瞧到那一座座蒙古包,以及没出去放羊留在草原上的牧民,扔下手里的活计,不顾一切向这边飞跑过来,她又觉得值得了。
“啊啊啊,这真的是用羊毛换的粮食吗?”
这已经是吉雅第五遍问她了。
乌丹阿妈还在揪卸麸子时手上被扎进的麦刺,刺小扎得又深,钝钝得疼,可她笑得多开心啊,两眼弯弯。
她此时都想学孩童到草场上滚一圈。
“图雅,你再跟额说一说,这一家一袋,有多少斤啊?”年迈的哈尔巴拉爷爷又问道,他心里知道答案,可他还想着再听一遍。
姜青禾大声告诉他,“是六十斤啊爷爷。”
“六十斤阿,每天放点,也能叫羊吃上不少了哟,”哈尔巴拉爷爷感慨。
姜青禾站起来,大家的视线移到她身上,她的身后是堆成小山包的粮食,厚重却带来生活的期盼。
如同她的声音那般,“虽然我不会养羊,可我晓得,羊要上膘,光靠吃草肯定不行。麦麸、苞谷粒和苞谷面吃了能更快上膘,只不能喂得太多。”
“粮食是羊毛换的,不是我私下又贴补了钱,每一份我都记在账册上了,到时候琪琪格你跟我对一遍。”
琪琪格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她低低嗯了声。
姜青禾接着说:“每家出的羊毛不一样多,按账册上来,除了各家分到的麸子是一样的,其他东西得拆分了。”
她说完后,众人欢呼雀跃,不过姜青禾伸手压了压,她神情略为严肃,“这几天死了羊的事情,我知道大伙心里不好受。”
姜青禾瞧着大伙的眼神,她说:“没事的,我去镇上牲畜行,请了那里的羊把式,明天过来瞧一瞧羊。”
“哪怕真的是生热病死的,那就叫羊把式瞧瞧其他的羊,让它们能平安度过这个夏天。”
此时蒙古包里静悄悄的,只有风从穹顶钻进来,能听见有人的抽泣声,也有的红了眼眶,只有这群生活在靠羊为生的牧民知道,他们这些天的痛苦逐一减退,渐渐涌起力量。
阿拉格巴日长老说:“麦丽丝,你是土默特小部落的呼斯乐(希望)。”
他说完后,站起身往外走,回过头时温厚宽和地说:“来,图雅,来看看你的蒙古包。”
姜青禾还愣着坐在那,其他牧民抹了泪,把她抬起来,大笑着出去。
吉雅说:“长老请了大部落的匠人来做的,可好了。”
姜青禾在众人的簇拥下,见到了一座又宽又大,顶饰漂亮的蒙古包,外圈有着复杂的花纹。
吉雅悄悄告诉她,“那做蒙古包的毡子是各家阿妈出的女儿毡。”
什么是女儿毡,牧民在剪完秋毛以后,自己要做毡子,会叫大伙来帮忙,用拆下来的旧毡做母毡。
她们在做女儿毡前会把熬好的奶茶泼洒在母毡上,说:“新擀的毡子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