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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蹦了蹦,她喊:“俺爹回来了!”“好些个小吏嘞,见了那些官爷,俺腿肚子都在打颤,更别提五六辆大车,”那汉子自顾自地说,眼睛瞪得老大,语气夸张,两只手左右比划给大伙看。
汉子说得口水直喷,用袖子粗鲁地抹了一把,“那机子比俺人还高嘞,一辆大轱辘车都装不下,娘嘞,那得织出多大的布来哟。”
“可就数这夫妻能耐了”
“哦呦,真这么老大啊,青禾哎,你男人出息了,你赶紧去瞅瞅,大伙去瞅几眼再回来,二小子,你说有几辆车子?”
“五六辆,俺从没见过那老些车子!”
一时喧嚷的棉田只留下几个还守着的,其余全都涌向湾口,姜青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宋大花拉着往外走,蔓蔓又蹦又跳地跟上来。
到了大槐树底下,人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连那点空隙都叫衣裳给塞满了,里头哦呦、嚯了又嚯,叫外头看不见的急得跺脚,啥都瞅不着。
最后还是小吏敲了锣鼓,喊了一遍又一遍,让大伙散开,才在两边让出一条道来,露出里面的织布机、谷风车还有好几辆纺车。
也不怪大伙惊奇,反正姜青禾也好奇,她的目光自然地从徐祯身上落了几瞬,然后快速滑到织布机上,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小吏咳了几声说:“给你们湾里的有两台织布机、三架纺车和一架扇车。本来是得拿棉花拿粮食换的,”
听到这话大伙脸上神情倏地严肃,有的抠着手指,目光一错不错盯着,得给多少棉呦,一亩地也才能出几斤棉。
在他们的目光中,小吏接着说:“可多亏你们湾里徐把式,他拿工钱抵的,工房管事这才说搭给你们,但这事得说明白了。”
“嚯,俺就明白,没瞧错人!”
“俺晓得的,官爷,他们这夫妻俩都好着哩 ,”有人混在人群里,大声说出口。
“是哩,这情这恩俺们山毛子最懂了,俺们只是嘴巴笨了些”
“俺们没啥东西好给的,晚点给徐小子地里收活去,”有个老大爷说,脸晒得通红,撸起袖子来,跟立马要冲到地里,连薅一亩地的棉花,再翻上十来亩地的土,才能平息内心激昂的感激之情。
那些炙热的话语,诚挚的目光都让徐祯红了耳根子,臊得脸红,要是他们拍他肩膀和后背的力气小点就更好了,再拍下去,他都要被拍吐血了。
土长止住了这场闹剧,小吏才又说:“织布机难用,纺车也不算好使,等你们棉田收完后,会有个织布的把式来教的。”
棉花在上纺车前,得先轧花取出棉籽、用弓弹棉花弹得蓬松,才能上纺车纺成线,再打线、浆染、沌线、经线、刷线、作综、闯杼、栓布,最后到织布。
天底下就没有容易的活计,这头遭学的,那就更难上加难了。
最后又吵吵嚷嚷地搬纺车和织布车等到学堂里,小娃伸手想摸摸,都被爹娘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