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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落在土块堆里的红薯等,再翻几遍地。种过油菜籽的地放鸡进去啄一遍,菜籽油性大, 鸟都争着吃, 还得去给萝卜地和白菜地浇水漾肥捉虫, 闲散了几个月要种麦子的地得晒垡再深垄几遍。
往常都是一家不管男女老少齐上阵的,可这会儿地里只见男的,女人基本扎在了学堂里,七嘴八舌吵的沸沸扬扬。
脸上长了个大痦子的陈婶举起手来呼喊,“停停, 一样样来噻,瞅瞅你们那股劲, 又不是不教了, 牛屎花, 别炫你的个大嗓门子了, 吵死个人。”
“听俺说说, 俺算不上先生,那些个啥把式俺们也称不上是不, 可俺们都是持家的一把好手, 咋省咋好咋过活都门儿清, 各家有各家的法子嘛。”
“日子好过了, 赚钱的法子都送到嘴边喂着吃了, 吃的用的也跟上些嘛,有些手艺好的给大伙露上两手学学, 又不白学。”
关于教手艺这件事,早几个月前就曾说过, 可除了几个,其余旁人谁也不想让别人占了自己的便宜。
事情是从收了红薯开始的,几个婶子先牵了头说教其他人咋晒红薯干,接着边上纺羊毛的听着了,也哄了伴要来,闹了一两日,最后土长说来教的,学了些本事的要还东西给人家,晒红薯干的还些红薯干,不能太抠搜,一两斤起码,旁的粮食啥都成。
这下她们把地里的残活全给抛了,闹着笑着一窝蜂涌进来,一瞅屋子后面还起了个院子,搁了春灶儿,她们管安在院子里的炉灶叫春灶儿。
这灶夯的土则牢实,锅有两口,一口是本地正宗的尺八锅,直径一尺八(六十厘米),另一口则是汤锅,比尺八锅还要大上好几圈。还给放了几条长凳,上面放面案子和各种大小的刀板,大大小小的物什基本备的齐全了。
大到水缸,舀水的马勺,叫火更旺的风箱,小到蒸馍时塞在锅盖边用麦草扎的草圈,防漏气的,以及刮锅铲铲,用鞭麻做的洗锅刷刷,专门擦丝的铁镲镲(chǎ),或者是大海碗、蒸笼等。
甚至还有小壶清油、一葫芦醋、一罐酱油、猪油半瓦罐,黑糖块一碗,比她们自己备的要齐全得多了。
这也让来的女人又开始扯头花,到底谁先开始教,这才有了陈婶的一番话,等她说话,喋喋不休闹到快开始揭短的才停了下来。
胜出的是湾里最壮的喜姐,她一条胳膊抵人家两条粗,要知道湾里女人大多长得很壮实,几乎少有太瘦弱的。她身上跟套了两个人一样,又高又壮,感觉一拳头都能打飞个汉子,由她先出面,女人们半点意见没有。
更要紧的是,她晒的红薯干就是比别人的要好。
晒红薯干是湾里秋天收了红薯后的保留项目,这个红薯干不是后世可以直接往嘴里塞,又甜又糯的,更准确来说,是红薯片。
将收来的红薯,囫囵洗上一片,放到礤床子上,手抵着红薯往上头的铁片一擦,出来一块完整的红薯片。
然后摊在有瓦片的屋顶上,又或是大石头上晾干,晒干了后再放进石磨磨成红薯面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