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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人都是灰头土脸的,像是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兵马俑,拎着扫帚和铁锹开始清理。他们怨恨贼老天,又格外庆幸。
“还好嘞,没赶着年三十那会子来,不然真有够磨人的。”
“这回来还成,俺家这棵枣树没叫这贼风给拽走了。”
枣花婶笑了笑,“偷着乐吧,今年来的时候地里粮食收了,没叫黄毛风给糟践了。”
有人赶紧跟上,“最要紧的是啥,今年小麦还没下种。”
说到这大伙又乐了,这黄毛风虽然来的时间久,呼呼刮风,可地里粮食没祸害,还有没赶上小麦下种的日子。
那要是把下好的种子给刮走,那今年全完蛋。今年改种了新的和尚头麦种,这麦种得来并不易,而且他们春耕时并没有换新的麦种,要是刮走了,补种的麦种都不知道从哪凑。
麦子没事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麦子歉收,田税却得照常补给衙门,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姜青禾也格外庆幸,至少这风力没那么强,虽说刮走了一层地皮,土壤流失,但至少人没啥事,牲畜虽然也有点受惊,可没有太大的问题。
苗阿婆用铁锹往袋子里倒沙子时,她豁达地说:“人没事就成,衣裳脏了就洗,屋子倒了嘛再建,树没了再种,活着就成嘞。”
“没事别想,拿起锄头就干呗。”
她想的也是大伙想的,遇事还能咋的,该干就干,该收拾收拾。
先去看地,还好风来回刮,土刮走了又盖回来,倒是露出了藏在地里的土块和石头。
姜青禾只把屋子里小部分要用的地方沙子扫了,就急急忙忙将精力投入地里,刨土块来烧灰,开始今年的秋耕。
至于犁地,她没有办法驱牛入田,牛劲大的要把她甩飞,只能请有根叔帮她赶牛犁田翻地。
犏牛比黄牛的劲还要大,用在人身上那命估计也保不住,可用在地里,那几亩干硬的旱地,它两天就给翻了个遍。
人倒是不咋吃力,剩下的还能借给四婆和宋大花用。
尤其犏牛太好使了,卯着劲往前冲的,搞得宋大花也羡慕极了,说自个儿明年要搞头牛来。
麦子下种前,大伙还在祈祷这天别再变了,索性黄毛风刮足了两天两夜,估摸着刮足瘾了,这会儿连寒风都没那么呼呼跟拍巴掌一样,往人脸上招呼了。
麦子下种之后,姜青禾还在扫卧室里的土,成堆的土扫也扫不完,估摸着扫上个几天还能再扫出好几斤的沙土来。
而且扫土得带着厚口罩,不然就要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咳嗽,咳的脸发红,眼泪直流,沙尘的威力太大了。
姜青禾扫了土倒进袋子里,随着沙子落下的声音,她听见了另一种声音。
是雨声,久违的雨声。
在他们盼望雪落的时候,肆虐的风沙过去,竟然带来了一场茫茫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