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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也抓了把羊毛,他叹了口气。宁布又拿了两袋,姜青禾让他坐下先歇会儿,她有话直说,跟牧民不能拐弯抹角,他们听不懂。
“皮子,这个毛不行,得重新再熟一遍,要二十来天才能好,”姜青禾改换了坐姿,试图用更温和的语气告诉他,这些皮子真的不属于好皮子的范畴。
如果她收了之后,又花上一二两请毛姨重新熟,再打理好,那能给牧民的换价则更少了,换取的粮食不能满足三十几口人度过漫长的冬春。
“还有这羊毛,羊毛真的太短了,要人一点点搓起来,才能纺线。最要紧的不干净,枯叶草絮太多,你有这么多的羊毛,上百来袋,我光是叫人挑和分拣,也得花上十来天的时间。这些收是能收,但价肯定不会太好。”
姜青禾说得这么直白,宁布当然听懂了,他抓着自己的袄子反复揉擦,“那能换多少?十袋青稞面有没有?”
这已经是他能接受得最低的换价了。
“宁布叔,羊毛和羊皮我只能照实价收,今年市面上这种羊皮的换价在一百个钱,破损、焦板,”姜青禾点点那羊皮,“二十张最多能给二两,羊毛的价按短毛最高的给你,一斤也才十个钱。”
“而一石青稞面的价是六十,光青稞则是四十五个钱,二十石估摸着也能换,但你还要干草,羊草晒干一捆的价则在二十个钱上下。”
宁布听得稀里糊涂,他抹了把脸,“换吧,都给你,图雅啦,你帮帮额们吧。”
“你别急,我当然会帮你们的,”姜青禾的声音那么温和,她一点不尖锐。
不像是宁布曾经见过的边客,坐在马上粗声粗气地喊,换东西跟抢一样。
他知道换来的粮食和羊草都没有办法,让他们安稳地度过冬天,有就可以了,拉着裤带子过活吧。
“羊毛和皮子换不到那么多的粮食,所以我给你们出了两个主意,”姜青禾手搁在桌边,微笑着说。
“只要额能办到,”宁布的声音充满了惊喜,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该遵守的礼,不再盘腿而坐,忽地伸直双腿站起来。
姜青禾说:“一是,出手你手头上的虫草,我能帮你找买家。”
虫草,哪怕是在更偏远的藏区,那也不太多见的,而宁布手上的野生虫草是上一年用好几块砖茶换来的,才一罐。
“如果多的话,几两肯定有的,”姜青禾也没唬他,就她所知,这片地界的大夫还是认识虫草这味珍贵药材的。
“那第二个呢,”宁布没被惊喜冲昏了头脑。
姜青禾看了眼坐在旁边的长老,转回视线说,“我听长老说你们部落里头,有位婆婆织氆氇(pǔlǔ)很厉害,如果她能出面教授手艺的话,我可以出二十石的青稞面,十石白面。”
藏族的氆氇织的很好,能用这种短粗的毛纺线染色,织成厚重密实,而且颜色和花样都让人眼前一亮的粗毛毡和羊毛呢,比起姜青禾的搭配来说,颜色更靓丽的氆氇更受大伙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