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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叫你们不要舍不得这几个钱和那些粮食,你们非不听,这会儿好了,等俺家小子出息了,在镇上能糊口饭吃,说不定还能当个官身子。你们不送娃来,是想叫他以后在地里刨食阿。”“尤其是三婶你,别觉着家里女娃多,女娃家家识字,门楣就比其他家高去了,要不是俺家娃少,俺指定全都给送来。”
这话说的其他家妇人脸青一阵红一阵,大冷天的脸还热烫着,有的嘴硬道:“胡乱画了几笔,瞅你高兴个啥劲。”
也有的懊丧,“明年,等明年俺说啥也得把娃给送来,说不定俺家这两个也是能成才的料呢。”
不过有些嘴硬的,在瞧到另一旁的画时,也没那么硬气了,字还能说不认识,可画却不能不识的,那山峦和河流、树木,画的有模有样得很。
看着自己只会舔鼻涕、啃指甲的埋汰娃,这下倒是真心动了。
眼下天没黑,屋里影子匠正在捯饬他的旧皮箱,童学里到处是娃的欢呼和吵闹,大人们在童学里来回转悠,力图每一个缝都掰开了瞧。
土长拿了锣鼓过来,敲了三下,她一手拎着锣鼓,一手指开了锁的楼梯处,“看戏前先上二楼,俺有事想跟你们说道番,小娃就搁楼下玩吧。”
童学是有二楼的,当初一早建的时候就留出来了,只是娃少,二楼也空置着没用,积了不少黄毛风时钻进来的沙子。
大伙凑合着搬了板凳坐在那,不明白土长想说啥。
“家里没娃的听一嘴就算了,家里有娃的好好听,”土长从后面走过来,她背着手面向众人,“今儿个除了来童学看戏以外,也是想跟你们扯点闲传。”
“这童学办了有三四来月了,有娃在这里上的也明白,娃一天天做了啥,吃的中不中,身上暖不暖,这些说了还不如明儿个你们自己见着。”
土长往旁边走了几步,她指指下头那片地,“你们走来也瞅见了,至于下头那片地是做啥的,就是种菜的。”
“有人心里肯定就要嘀咕了,那么老大一块地,种的菜够几十人吃都成了,做啥要费那么大劲。”
“那俺告诉你,不止种那么几亩地的菜,明年开春,俺还要另开三亩地请人种小麦和一亩地的水稻、两亩地的豆子,一亩地的红苕和土豆。”
土长声音并不大,下头听到的人却觉得似雷打在耳边,纷纷转过头用眼神对视,有点不太相信这话里透出来的意思。
“做啥要开这么多地种那么老些粮食,俺哪不晓得你们,粮食是命根子,娃是葫芦藤上吊大的,咋长都成,只要不死。”
“你们见着自家娃生了病,只有打摆子、跑肚子、出福花时才着慌,平常受了伤熟脓不管,起骚(长癣)的厉害也不管,夏天出颗颗(斑疹)、热漆子(疹子),任凭娃痒的挠出血花也不管。”
土长的语气由平静转为斥责,她想起自己当土长的十来年来,每一年都有好些娃夭折,她昨儿个听了姜青禾的话,大半夜没睡,反反复复想起。
她看着底下低着头的一群人,也知道他们心里在想啥,谁家养娃养的那么草细。
“俺们以前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不也好好活到了这会儿,身子骨健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