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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长转过头问她。姜青禾回道:“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土长反正半点听不懂,“就是这个啥和啥,俺琢磨了大半夜,最后想出了这个法子来,有啥不好的再商讨商讨。”
“昨儿个晚上也没和你说,俺们人这一辈子不容易,离了故土,难得能回去,你甭难受,这里也是你的家,”土长拍拍她的肩膀。
“这小半年来辛苦你了,明明有些该是俺做的,说实话要不是你,这会大伙还在搓麻、撕筋赚几个钱糊口,你有多辛苦,俺都瞧在眼里,俺都晓得。”
姜青禾用手挡着吹来的冷风,她眼里扎进了风,有点疼,“咋突然说这话了。”
“怕俺不说,旁人又不知道说了没,毕竟湾里人小心思也多,跟草场上的牧民没法比的,”土长说的真是实话,从她想让大伙把娃送童学来做的事,磨的嘴皮子就知道了。
而她所知道的,要是姜青禾想让牧民把娃送进类似的童学,估计都没啥人反对,压根不用那么费心费力。
“我的户籍在这,那我肯定是湾里人,至于旁的,我当然盼着湾里大伙过得好,不然只有我一个人日子过得像样,大伙不都寻我碴头了,” 姜青禾开玩笑地说。
“你啊你,”土长笑着摇了摇头,又说起了旁的,“你上回说的那种草法子俺觉得成,已经让人把荒地和边陇地都给记下来了,就是得等明年开春了。”
“一步步打算嘛,”姜青禾跟她并肩走下楼,土长又说,“明儿个就得靠你自个儿了,想想下一年孩子全收进来该怎么安排,到时候也跟大伙交代声,心里有个数。”
姜青禾点点头,虽然这件事在她意料之外,关于下一年童学安排,该准备的东西她已经想的差不多了。
到了楼下,吵嚷声几乎要掀破房顶,大冷的天,一群娃还在外头院子里疯跑,嘻嘻哈哈的。他们的爹娘则三五成群站在一处,唾沫横飞,在谈论要不要把娃送来。
有的哪怕土长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还是舍不得一个现成的劳动力。
外头热火朝天,屋里影子匠已经开始搭台,小娃们三三两两围在旁边看,满眼都是期待。
“伯伯,能看了不?”
“唱啥呀?”
“哇,它动了动了,二妮你快来瞅一眼哎。”
“俺来了,俺来了…”
影子匠被这一群小娃围着,满脸都是笑容,说话也和气,“快喽快喽,不要急,要等黑达麻糊时,这灯照着你们才能瞅见哇。”
“等这日头下去的功夫,俺给你们耍段肘猴子吧。”
小娃很惊喜,哇哇叫着,赶紧跑去让还在外头玩的都进来。蔓蔓则趴在桌子边,仰着头问,“伯伯,啥是肘猴子阿,真的有猴子不?我咋没听见它叫唤嘞。”
影子匠笑出声,“不是真猴子,俺们这哪有啥猴子,是木偶戏,俺们叫它是肘猴子。”
“俺们管把举起来叫肘嘛,你看这木偶就得肘一肘才活得起来,”影子匠拿出一只木偶,头跟拳头的大小一样,脸白的,长着一张人的脸,梳起辫子,穿着绣花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