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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入渠口。老把式顶着黄沙江滚滚而来的狂风,呸出一点沙子,蹲下来跟姜青禾说:“你瞅这里的蚁穴,全是沙子,要是从这里开始挖,挖几铲就晓得底下全是沙子,这就是明沙,挖不得,不然每年掏沙就得把一批人累死。”
姜青禾这一路学到了不少,老把式如何确定近水源处的,就靠在草原上打洞的地鼠,看见有洞,下来摸一摸土是不是湿的,湿的话就说明底下或不远处有水。
为了测定入水口,老把式来来回回走了上百遍,晚上睡过后,第二天起来重新弄。
到了黄沙江的第二天夜里,没有人睡觉,都在忙,老把式点起灯笼,他说:“要想知道这渠线对不对,白日涂筐,夜里放灯。”
姜青禾知道想要在夜里确定水渠的地势高低,得要拿三盏灯,放在测定好的渠线上,一个老把式趴伏到地上,另一个放灯,一段一段地去测这个地势。
这种绝对不能怕麻烦,怕麻烦一省事,到后头沙石堵塞,转弯处水流不通,那这条渠就废了大半。
所以这些年纪已经上了六十的老人,在温差如此大的夜里,趴在冰凉的地上匍匐着去勘测。
他们如此,姜青禾他们哪好意思睡,一直在插树枝定位,等快天亮睡一会儿,等雾气消散天光大亮才起来。
起来后,白天有白天测量渠线的法子,也是湾里一直在用的,把十个大小相同的柳筐涂成白的。一人拿一个筐和棍子,挂在同等高度,站在规定好的距离里,看着那柳筐的高度差,一点点调整。
起伏大有坡度,人就要挨着近,平坦到压根没有起伏的,可以站着远些,方便更好的推进。
由于这条渠实在是长,跟湾里为了种树挖渠的那又不一样,比它挖的要宽几倍,还有长个三四倍。所以越长的渠线就一定要定位准确,只能白天拿着柳筐测位,晚上放灯看对不对再继续往下。
虽然中途他们有回去蒙古包休整过,补充干粮,但夜里又匆匆回来了。顶着烈日和夜里巨大的温差,在这个草原上奔走了一个月,才测完这漫长的渠线,又花了十天从头一点点修正和改变一点弯度。
那时都已经到了初伏能种萝卜的时候了,姜青禾晒的乌漆嘛黑的,脸上的皮全都因为太干而开裂起皮,比她最开始来春山湾时还要夸张。
其他还好,主要是又疼又痒,得养好久才能恢复。
这个时候她真的很像在草原上骑马驰骋的蒙古姑娘了,虽然皮肤黝黑,可是坚毅的神情,亮闪闪的眼神,瘦小却而强大的身躯,让她此时看起来那么美丽。
她现在更瘦了,又黑又瘦的,可此时她的身体有着奔涌的力量,她告诉牧民,“挖渠肯定苦,比放牧转场还要苦,可我们要是不挖,那草原就一直没水,全靠天的施恩。”
“可要是我们挖了渠,哪怕花的时间很长,三年五年或者更久,可是它挖好之后,一直能灌溉着草原,等到很久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