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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祯伸手把她脸上那块药膏涂抹平整, 才接着说:“秋收本来就忙着要农具,不过我这几个月除了做织布机, 还做了织氆氇的机子, 水车和运水车, 运水车那做的还可以, 管事给了我三两, 结果又压着,说是年底算了一块给, 真抠。”徐祯很喜欢跟姜青禾事无巨细地吐槽,他又说:“这次回来, 除了带点东西,还有秋收外,另有件事情。
上回不是说找卖黑达的蒙人,请他调教黑达咋牧羊嘛,我去了好多趟也没有找到,还打听询问过,这几个月来也没有一次碰面的,直到昨天我回来前,又打算再去瞅眼,这恰好碰上了面。”
“只是他们一家日子过得不大好,羊倒圈死了不少,要收草束,他们也在那过不下去了,我说让他明天到铺子这边来。”
徐祯起身给姜青禾捏着肩膀,“看你今年又要收进来一批羊,你肯定不能天天带它们去放牧,我听他说还会给羊配、种,要不是遇上了倒圈(传染病),羊也不会死那么多。”
“刚好还能带带黑达咋牧羊,他家牧羊犬也不少。”
姜青禾爽快答应了,她很想见见这会训牧羊犬的牧羊人,如果真的能将黑达训好的话,那么之后就能有更多的牧羊犬进入草场,帮着牧民一起放牧。
夜里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了个饭,餐桌上蔓蔓叽叽喳喳地说着童学里的趣事。
第二天在铺子里时,姜青禾见到了名叫哈那噶尔的蒙人,他有着比巴图尔还要宽阔的身材,不愧对他这个名字,毕竟哈那噶尔按照方言来说也是宽阔的意思。
高高大大的一个人,说话声音却一点不粗,相反的,为人很腼腆,用蒙语时说话都很慢,生怕她听不懂。
姜青禾也大概了解,哈那噶尔之前住在更东边的草原上,他们一家属于散户,没有跟随部落,跟着其他几户一起养着几十头羊。
但是今年羊突然死了一大片,剩下的那些勉强救回来,也没办法再走了,前几天他也送走了最后几只羊。
而没有了羊,他们一家失去了所有,包括今年的白食、羊毛和皮子,入冬以后的风干肉。
在他们走投无路之时,是徐祯找到了他。
哈那噶尔内心忐忑地说完,“额会放好羊的,牧羊犬也会教的。”
“那你回家收拾东西,明天来这里,”姜青禾说,“毕竟我们从你这里买走了黑达。”
隔天后晌午,哈那噶尔带着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还有两只牧羊犬来到了平西草原。
他们一家当时的心情是极为不安的,从自己居住了许久的草原,跟着生人到了另外一个不曾听闻过的地方。
可是当他们一家到了地方,无一不瞪大了眼睛,那入口盛开着艳丽的花棒,一簇簇开的茂密,本来入秋之后应该打蔫被收割掉的草,这时候却正茂绿。
哈那噶尔都分不清,到底有多少种牧草,那些细小的花,长长的枝干,一看就能知道是羊爱吃的草料。
随处可见的禽鸟落在木栏杆上,梳理自己的羽毛,到处是空灵的鸟叫声,偶尔能看见几只灰兔从地洞里钻出来,一蹦一跳地往前跑。
而且这里的牧民都很热情亲切,一点不像大部落那样子的排斥散户进来。
就这样哈那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