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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心口也有些哽咽,低声问道:“小花花在家吧?睡了吧?”沈凤仪忙道:“在家在家,你先进屋来。”
这么会儿,林姐也起来了,一边利落地烧水擀面条,一边和秦羽道:“小羽,你去陪九思去,他这次回来还不知道能待几天呢,这边我来,煮点肉丝面好不好?”因为明天要办订婚宴,家里肉是已经买好的。
秦羽道了一声:“麻烦林姐了。”
林姐拍了拍她肩膀,“去吧!”都是女人,她能理解秦羽这些年来的不容易,女儿丢了,丈夫也常年不在这边,这日子,也不知道小羽是怎么熬过来的。
沈凤仪见儿媳端着脸盆和暖水瓶来,也想着让小夫妻俩多聊一会,起身道:“小羽,明天还有得忙,我先去睡了,你和九思也早点睡。”
“哎,好的,妈!”
秦羽给丈夫倒了点洗脸水,又拿了条毛巾给他,叹道:“先洗把脸,暖和一下,林姐在煮面了。”又问道:“怎么回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电报?”
许九思笑道:“没有办法,临上火车的时候,才知道要回来了。小羽,妈刚才说,罐头厂还给小花花发了一床羊毛毯?这孩子这么厉害吗?”
秦羽点头道:“嗯,孩子是再好不过的孩子,就是这些年来,受了不少苦,又是人贩子窝,又是右`派的狗崽子,考了县里前三名,也没能上高中。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在中专学校里开荒造梯田呢,你不知道,那些毛竹,我看着都怕得慌,一根得有七八十斤,这孩子一次得拖四根回来,脖子上勒得都是血印子……”
缓了一下,又道:“我找到她的时候,脸上都是刮伤,腿也是瘸的,说是险些掉下了山崖去,给杂树枝挡住了,九思,我有时候都想,我们还能见到女儿,真是老天对我们的怜悯。”
因为怕丈夫担心,先前在信里,秦羽并没告诉他这些,只挑了些不轻不重的事儿,说了一点。那次曹云霞干的事儿,实在太让她寒心了,才和丈夫打了个电话。
许九思端着水杯的手,微微发颤,轻声问道:“孩子身体还好吗?那次的药有影响吗?”
“挺好的,我问了友谊医院的章琳琳,说确实是安眠药的成分,服用的不多,没什么影响。”秦羽顿了一下又道:“九思,你大哥和曹云霞已经离婚了,但是在我这里,我们已经是陌生人。”
许九思沉默了良久,轻轻拍了拍妻子的后背道:“小羽,你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这些年,辛苦你了。”而这份苦难,却是他哥哥取的妻子带过来的,许九思没有脸劝妻子大度。
甚至于,私心里,他也无法说一句,对自己的哥哥毫无芥蒂。
毕竟,在事情刚闹出来的时候,他的哥哥选择了自己的小家,如果他说毫不在意,那么对他的妻女来说,又是多么的残忍和不公平。
这时候,林姐端了面条过来,见夫妻俩眼眶都红红的,劝了一句道:“你俩可得早些睡觉,明天可是个好日子呢,你们做爸妈的,怎么都得给小花花撑撑场面。”
秦羽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等林姐走了,才和丈夫道:“徐晓岚过来,说徐佑川要被下放到边疆农场去,我们俩家商议了下,26号先给俩个孩子把订婚的事办了,徐佑川就是去边疆,心里也放心点。”
许九思和徐佑川很熟,已经在蓉城的时候,他们寒暑假常在一块儿讨论时事,偶尔也会一起研究下吃食,他知道这是个很富有正义感和社会责任感的人,乍然听到老朋友要下放,许九思怔怔地道:“怎么他也会被要求改造呢?”
“晓岚的意思,是他过于仗义执言了些,平白惹了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