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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氨力农七十毫克,静脉滴注。”
“收到。”
王铎被时桉推进里侧,刚好能看到抢救室。以前都在电视上看,没想到真实画面是这样的。
情况紧急,钟严和时桉有条不紊,他们相互独立,却默契得宛如一人。
时桉就像钟严的手,大脑给出反应,手会第一时间行动。钟严给个眼神,时桉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王铎看愣了神,心里感慨,强强联合,真配呀,他俩。
想着想着,又想起了他和时桉。俩人自打出生就是邻居、是最好的朋友。上同一所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几乎每天在一起。
时桉从小成绩好,总考第一名,至于他,也不赖,十几年保持倒数也是实力。
靠着时桉,王铎也占到了便宜。高三那年,补习老师换了一批又一批,也没时桉高考前仨月来得快,让他的数学从六分升到了三十六分,文化课擦边过线,顺利录取体院。
转眼这么多年,时桉医生当得有模有样,在热爱的领域里闪闪发光,还遇见了他喜欢且优秀的人。
回看自己,二十五岁了,碌碌无为,活得失败,争取个全运会资格都这么难。
时桉走过来,拿着药盒在他面前晃,“想什么呢?”
王铎恢复神智,“没想啥,你忙完啦?”
“嗯,已脱离生命危险。”
“嘿,时哥你刚才真帅,我都看傻了。”
时桉不在乎帅,只关注人是否救回来。
他随口应了声,拆开药膏,当场帮王铎抹,“踝关节扭伤,韧带中度撕裂,回去冰敷,按时涂药,需静养一段时间。”
“养多久?我着急训练呢。”
时桉的目光沉下来,“大铎,全运会每年都有,脚伤如果不养好了,可能会影响一辈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王铎:“我不明白。”
“大铎,一个月就能好。”
哥们变成这样,时桉最不好受,他扭伤脚自己也有责任。不为了陪他,王铎不会喝酒,更不会有后续的事。
“一个月?”王铎差点从轮椅上跳起来,“我下下个礼拜就得集训!”
选拔赛高手如云,要先经过考核,前六名才有机会进入集训名单。选拔公开招募,伤了就是伤了,等于自动放弃机会。
自己不努力,千军万马超过你。
时桉喉咙缠着捆橡皮筋,勒得呼吸困难,“你这么厉害,咱们明年再来一样。”
“不一样,我也不厉害!”王铎红了眼圈,“时桉,我二十五了,不是十五,今年不参加,我可能再也没机会了。”
对医学生,或者其他领域的人来说,二十五岁正当青壮年,有大好的未来能期待。但运动员不行,屈指可数的黄金期,二十岁以后就要走下坡路。
世界上总是有大部分的普通,极少数的天才,还有一小撮比普通优秀,又拼不过天才的人。
王铎自认为就是这样的人,有点小天赋,当上了运动员。但很可惜,他不是天才,拼尽全力也达不到顶尖。
十年前,他的梦想是代表祖国参加奥运会,站在最高领奖台,摸着胸前的五星红旗,和观众齐唱义勇军进行曲。
而现在,他的梦想是代表省里,拿到全运会的参赛资格,仅此而已。
这是他状态最好的一年,他不确定明年是否有这样的成绩。
他多想拼尽全力,生活却总给他插曲。
时桉胸口有尖刺,像吞了一万根针,“大铎,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