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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边牧,弯腰把地上揉得乱七八糟的纸捡起来展开,快速地瞥了几眼。纸上看不出画的是什么,似乎只是纯粹地在画线条,但明显能看出力度时轻时重,不受控制。
他皱起了眉,线条都画不了……边牧的手伤得这么严重吗?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收好垃圾,就在边牧身边坐了下来,“老师,下午画了感觉怎么样?”
边牧夹着烟,抽了一口,“不太行。”
“没事,慢慢来。”关野凑过去想抱他。
边牧侧身躲了躲,扬了扬手里的烟,“等我抽完这根,你不是不喜欢烟味吗?”
“没事,我都习惯了。”关野把他搂过来。
边牧笑笑,很顺从地靠过来,把头挨在他肩膀上,安静地抽着烟……
关野低头看他,轻轻摩挲他的头发,边牧的头发很柔软,摸起来手感很好,跟他自己的刺头完全不一样。
揉了好一会儿,关野才问道,“老师?你的手是怎么回事?能和我说说吗?”
边牧的声音有点沙哑,“就是画不了,不是受伤,我之前看过医生了,说是心理原因。”
“心理原因?”关野皱眉,倏然反应起来,“也是因为那件事吗?”
“嗯。”边牧靠着他肩膀,轻轻地呼了口烟,飘渺的烟雾仿佛把两个人都笼在了里面。
“那件事后,我崩溃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很多事都不太对了……我开始情绪失控,噩梦,失眠,手也出问题……”
关野心里发抽,紧了紧搂着他的手臂,“那医生怎么说的?”
边牧略显沉闷的声音传来,“医生也说不准,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好了,也可能一直好不了。”
他停了片刻,像在安慰自己,又像在安慰关野,“没关系,我也习惯了……”
关野静静地听着,一点点心疼得发紧,恨不得把他塞到自己心里去护起来,明明那么好的人……老天为什么总是不让他好过?
他低头吻了一下边牧的头顶,却看见他眉心紧皱着,一手夹烟,一手不自觉地微微拽着自己的衣角,像是隐忍着渐渐冒头的情绪。
关野怕他又会像上回那样情绪失控,赶紧抚了抚他的后背,“老师,别说了,我知道这些就够了。”
边牧顿了顿,感激地笑笑,他确实不太想再回忆一次,一个下午已经把他折腾得够呛了。
他把情绪压了压,吸了口烟,烟雾慢慢从他唇间,鼻间溢散出来,他突然又有点忍不住,问道,“关野,我是不是很麻烦?”
“你不麻烦。”关野看着他道。
边牧抿嘴,“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很麻……”
关野二话不说,俯身过去吻住他。
青天白日,楼下叫卖的嘈杂人声,摩托车轰轰的加油声……清晰地传了上来,客厅里却是一片旖旎。
两人呼吸间都是彼此的气息,带着烟草香气,千回百转,热烈,湿漉。
边牧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被吻得眼睛微红,映着灼灼的火……
……
关野一回来,他就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仿佛有了主心骨,不像下午那样,难受快要疯了……
看到水果刀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发病了。
他拼命告诉自己,只是发病了而已,吃药就没事了,但那种……或许一刀下去,就可以结束一切痛苦的诱惑,真的让他欲罢不能。
他不想吃药,也不想再去学校面对那些质疑的声音,他几乎能想象事情一旦败露,人人都会对他口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