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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亚当斯轮船的阴间,借着陈小玲的躯体在这里呆了十年之久。陈小玲身上这缕恶魂,来源于和他血浓于水的亲戚。
为什么呢?
傅云平静的想,少时妈妈曾同他说,亲人是你在世界上最可靠的后盾,是你最坚实的靠山,是斩也斩不断的血脉相连。
可人生走过将近三十载,所有伤他体无完肤的人,都是少年时那些和蔼可亲的面孔,所有困他于囹圄之中的事,都出自曾经为他遮风挡雨的人之手。
虚幻的空间轮回旋转,眼帘之中大雾弥漫,身体承载不了更多的阴气了,傅云心口一凉,骤然从层层记忆中脱困出来。
他脚下无力,迈腿踉跄的一刹那,蓝璇和陈时越同时伸手,在两侧一人一边的扶住他。
“傅云!”
“老板你没事吧!”
傅云喘过一口气,挣扎起身,跟两人示意自己没事。
他将全身力气凝聚在手掌上,反手握住陈时越的手腕,恍惚着道了句:“对不住。”
陈时越一怔,然后立刻明白过来傅云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反问回去:“这怎么能算你的错?”
傅云疲惫的笑了笑,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终于失去意识昏倒下去。
天光昏沉,光影寂静。
海平面上已经一连很多天没有太阳的踪迹了,陈时越靠在甲板上摆了几根木棒俯身算卦。
他松手一掷,木棒滚落地面。
“下下签,大凶。”冯元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出来,站在他身边出声道。
陈时越默不作声,把木棒收拢好,准备再起一卦。
不料被冯元驹伸脚踩住了木棒:“落子无悔,愿赌服输,哪有一卦不成再来一卦的道理。”
陈时越伸手狠敲他脚踝,冯元驹吃痛将脚收回去:“干什么!”
“人定胜天,哪吒都能逆天改命,我凭什么不能相信人定胜天,边去!”陈时越抬手再掷一盘卦象,然而正好船身一个颠簸,将他满地的木棒全数打散,稀稀落落的滚了一地。
冯元驹垂眼冷笑:“我说什么来着?”
“有时候人命,天定。”他抬手一指上空,不屑道。
“滚。”
情敌两人面对大海,难得和谐的站了一会儿,谁也没出声。
然后冯元驹开口:“所有线索都断了,你说我们还能出去吗?”
“领导,你害怕了。”陈时越平静道。
冯元驹莫名其妙:“你从哪个语气词听出来的?”
陈时越一点他的面门:“眼睛里。”
冯元驹不悦的朝后退了一步:“领悟错误。”
“我没错,傅云说过你是懦夫,我是小朋友,咱俩半斤对八两,谁也没比谁好哪儿去。”陈时越打量了他一下:“说实话,你能做到在生死面前暂且休战,我也是挺意外的。”
冯元驹:“……”
他七窍生烟的瞪了陈时越半晌,最后伸出一根手指警告道:“回去加练!”
海风呜呜拂过,陈时越笑出来声:“小肚鸡肠的王八蛋。”
“以下犯上的小瘪三。”
两人骂完彼此,心里都莫名其妙松快不少,于是又一齐面朝大海难得和谐的站了一会儿。
过了很长时间,陈时越才再次开口说话。
“你算了吧,你跟他不合适。”他轻声对冯元驹道:“你俩不是一类人。”
冯元驹又气又笑:“你有病吧,我不合适你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