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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的抽出手掌,闭上眼睛将脸埋在掌心里,他清瘦的身形弯下去, 勾起一个轻浅的弧度。陈时越抬手放开了方才一直桎梏着候呈玮的手, 候呈玮的尸体软绵绵的伏倒在地, 整个小腹被掏空了, 肚皮向里凹陷下去, 就好像是一块凹凸坎坷的盆地, 横亘在他的腹部。
那鬼婴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时,将候呈玮的内脏和其中的血液脂肪全部吸收进了自己的体内, 再从里面活生生把候呈玮的肚皮剖开破土而出。
候呈玮死前经历了一场惨烈而失败的破腹产。
“他没救了,准备准备给他收尸吧。”陈时越一手不由分说时扶着傅云, 一手将候呈玮的尸身推的更远了一点:“傅云,我们走。”
傅云脚下有些踉跄,陈时越手臂绕过他的腰,扶着他解开封印推门而出。
身后老候总悲天抢地的哭嚎随之而起,门口候雅昶已经等候多时, 他下意识的想问傅云, 又想起这人刚才直接揭穿自己身世的事情,就硬生生将头转回来, 目光掠过两人径直奔向屋子里。
“爸!”
陈时越没再管他们,他带着傅云回到房间,接了水放在炉子上烧热,又检查了一圈大门是否合严实了,这才转身坐在傅云身畔。
“好点了吗?”
傅云从他手中接过茶杯,热乎乎的茶水隔着杯壁温暖着他的掌心,傅云僵冷的目光慢慢的有了几分活气。
“我没事。”他伸手拂去了陈时越肩畔的雪花。
陈时越坐在他眼前,注视着他将杯中的茶水喝完,氤氲水汽凝结在傅云乌黑修长的眼睫上,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傅云放下茶杯,半晌轻轻吐了一口气,抬眼冲陈时越苦涩而疲倦的笑了笑。
陈时越猛然倾身,将傅云抱了个满怀,那人的肩膀和脊背都极其的清瘦,但姿态却还是挺直硬朗的,他将下颌放在陈时越肩头,悄无声息的闭上了眼睛。
“我少年的时候,有人曾告诉我,父母是你既定的来处,我们无法改变它,但是人生百年,归途却是自己可以选的。”陈时越缓慢的开口。
“别动。”傅云闭着眼睛说:“让我靠一会儿。”
陈时越就安静的不动了,任由他在肩头短暂的歇息。
我能做你的归途吗?
陈时越默默的想,可是我还不够强大,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你的依靠呢?
翌日清晨,傅云和陈时越从屋里走出来,迎面就撞见柳泓一行人整装待发,收拾完毕准备进山。
“傅老板。”柳泓今天倒是变了一副脸色,笑容可鞠的冲他们打招呼,身后的袁三却抖了抖手腕,从怀里掏出枪来,垂在身侧。
“昨天的事,谢谢傅老板了,我这人有恩必报,日后江湖上碰见,我记你个恩情。”
傅云挑眉看向袁三,下一秒袁三面无表情的抬起手,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傅云。
陈时越脸色一变,闪电般将傅云往身后一挡,断喝道:“这就是你们的报恩方式?”
柳泓微微笑了笑:“我报的是傅老板的恩,与你何干?”
一切在电光火石间发生,袁三掉转枪口砰然一枪,正中陈时越小腿,弹片登时嵌入血肉中,爆开满泼血水横流!
“陈时越!”傅云惊怒交加,一把扶着他的手臂,低头去看他的小腿。
陈时越有几秒完全感知不到小腿的动静了,仿佛卸掉了筋骨,疼的骨头发麻酸涩,片刻之后,剧痛才随之袭来,他大汗淋漓的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单膝跪地,半个身体软在傅云怀里,刚才在重击之下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