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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公事公办,毫不暧昧,不知道的还以为陈时越就是他普通下属,只有冷冰冰的工资卡金钱交易那种。
事实上也没什么区别,他是傅云浩如烟海微信中的一粒尘埃,是他三十年精彩跌宕人生中最平常不过的一缕分岔。
而傅云是他在人世间所有的羁绊和牵挂。
陈时越握着冰冷的手机壳,茫然的坐在原地,原来伤心到极致,是一种迟钝的木然状态,他身处冰天雪地的地底之下,却没有平常冬日里刺骨的寒意。
手指按在熄屏键上轻轻一动,指关节传来咯吱咯吱的生疼响声,他才意识到自己半边身体已经冻麻木了。
陈时越将微微发热的手机小心翼翼的揣进胸口放好,然后环顾四周,心想看能不能找个东西自我了结。
不过下一秒他目光一滞,只见离刚才捡手机不远的地方,浅土层里躺着一只苍白的人手。
陈时越浑身一个激灵,霍然站起来,克服了最开始血水冲顶的头晕眼花之后,就踉踉跄跄的朝那残手扑过去。
却说这边沈题一根绳索窜上地面,立刻有人从旁接应,帮她取掉绳索和包袱。
天坑旁停了数十辆黑色小轿车。
“谢了李总。”沈题轻快的大步走下石台,朝着最中间那辆径直走过去,弯腰敲了敲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李有德沉稳微笑的脸,他冲沈题点头致意了一下,温和道:“辛苦。”
“定金已经打到你账上了,合作愉快。”
沈题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银行的消息,被上面的数字惊得挑了一下眉毛:“啊,感谢。”
“要跟着一起上车回去吗?”李有德问道。
“不了,我还有工作呢,同事们很快就到,您慢走,路上做好防护,据我所知,眼球疫情已经彻底爆发了。”沈题贴心的对这位财大气粗的老板嘱托道。
李有德依旧脾气很好的笑着又问了一遍:“真的不考虑辞了作战组,跟着我干吗?”
沈题原本都要走了,听到这话一脸牙疼的又转回身来,十分诚恳道:“老板,你知道一个有编制的工作岗位,对年轻人的吸引力有多大吗?”
李有德:“……”
冯元驹一边坐在车上翻现场情况和医护人员名单,一边心不在焉的问成纱:“你临走前去410看情况了吗?”
“去了。”成纱最后调整了一下防护装备:“人去楼空,连门锁都落灰了。”
“什么玩意儿!”冯元驹恼怒道:“傅云生前待他们不薄吧,他这才走几天,尸体都还没找到,这就树倒猢狲散了?!”
成纱叹了口气:“管好咱们自己吧,还嫌工作不够多似的。”
车队一路行驶过雪山坎坷泥泞的公路,最后在最边缘的小村庄前停下来,早有村长带着书记零零散散几个人等在门口了。
“是政府的同志吧!哎哟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快请进——”
冯元驹率先跳下车,抬手一挥:“不搞那些虚的,先带我们进去看看情况。”
村长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讪讪的又收回来:“是,是。”
成纱和冯元驹两个组长严严实实的包好了防护服,让各自组员留守车内,然后跟着村长进了第一户人家。
进门时扑面而来的灰尘和干草气息,土炕上横躺着一具——对不起只能用一具来形容。
一具七零八落的身体,骨肉和血泥攀附在伶仃的骨架上,大簇大簇的眼球从中长出来,布满血丝挣扎密集场所簇拥在那人肌肤的每一寸角落里。
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