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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也会网开一面, 对爱人以诚相待。薛镜辞没再犹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裴荒有些愣住, 他此前还觉得紧张, 薛镜辞一直不相信公子爱城主, 愿意为她背弃阵营,也不信城主会放过那谎话连篇的人。
却没想到, 他还是做了这样的选择。
他忍不住笑了,等薛镜辞喝完,平静的摸出那枚毒药包,俯身跪下去请罪。
“城主信任,小人受之有愧。”
薛镜辞静静看着他。
裴荒一字不差,将妖族所托尽数说出,从头至尾没有丝毫替自己开脱之意,打定了主意等候发落。
薛镜辞一动不动,角落的烛火轻轻晃了晃。
他放下杯子,淡淡地说道:“这酒醉人,你说了什麽,我没听清。”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那火光竟慢慢回了温,化作暖融融的橙红。
而对着门的正座前,却凭空出现一双鬼影,分立于红烛两侧,面对着两人。
这夫妻二人仍身着喜服,城主头上仍然盖着赤红的盖头,看不清神情,只是满身血污,万箭穿心,浓稠的血从脚边流下,几乎要铺满整个屋子。
那公子的死状更凄惨恐怖,浑身被烧得溃烂,几乎看不清面容。
然而两人身上的喜服却穿得规整,手中各执一方红绸,将二人远远相连。
绸缎颜色红的发黑,隐隐透出股禁锢之力,其中流淌着浓烈的执念,叫人多看一眼,都觉得头晕眼花。
二人的身影与烛火慢慢变的正常,地上的血迹消散,公子的面容也恢複了七分,只是看着肤色冰冷苍白,眼珠浑浊。
然而两人紧握着红绸的手,却仍是原样,满是血污与腐烂。
便是这一截红绸,将两人死死缠绕在幻境里,爱恨交织,千年来不死不休。
薛镜辞认出他们身份,起身行了一礼,唤道:“拜见城主,公子。”
裴荒跟着微微行礼,擡眼默默打量着他们。
二人没有丝毫动作,很快薛镜辞便察觉到什麽,蹙眉抓紧裴荒的手腕:“这里正在坍塌。”
裴荒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着急说:“走!”
整个秘境都摇晃起来,两人正要离开,那夫妻二人却缓缓走来。
薛镜辞的身影顿住,回头看向城主问:“你有话想说?”
城主缓慢的伸出手,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到薛镜辞面前。
薛镜辞低头看过去,那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写着:致义弟燕行。
落款处,写着城主的名讳,燕回。
薛镜辞伸手接过那信,擡眼看向燕回:“我会替你送到的。”
新娘的手收回去,重新抓紧那红绸,本已经有些恢複莹白的指尖迅速萎缩,如同真正的千年古尸。
只是这般痛苦,为何谁也不曾放手呢?
薛镜辞实在是想不透,看了裴荒一眼,转身推开那门,走入白光之中。
然而裴荒摸了摸耳朵,却没急着走,转而看向燕回,伸出手去。
“若你们有意留下,东西就交给我。”
燕回没有动,似乎在透过那厚重红盖头打量着他。
整个世界摇晃得更加剧烈,裴荒叹了口气,看着她开口:“若你不想留下,也不会放我们走的,如今执念的力量消退,你们对付不了它。”
就这时,公子却僵硬的动了动,擡手摸了摸桌子,下一瞬,桌上便显出个被黑布包裹着的重剑。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