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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绰闻言却是仰头笑了笑:“不错!算你这小妇人倒还有几分自知之明。算命的相士曾经预言我的父王是天命所归,人心所向。当今天子为高、王、魏、袁几家奸臣蒙蔽,不问政事,导致贼寇横行,民生凋敝。待我父子挥师北上,清君侧,完成一统大业,届时我便是这天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国之储君。而你……区区一个村妇,纵有几分才貌姿色却非完璧之身,做个我身前的洗脚婢都不够资格。”玉婵此时听他如此一番高谈阔论地贬损自己却丝毫不觉得气恼,反而希望他越是瞧不起自己才好。
谁知他沉吟片刻后突然又伸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念在你侍奉得宜又安守本分的份儿上姑且既往不咎。不过也要看你日后的表现,若表现得好,哪天我高兴了或许可以抬举你做个侧妃、贵妾之流。”
玉婵看着面前那张越凑越近的狂妄自大的脸,只觉胃里一阵一阵地抽痛,一股强烈恶心感从腹部蹿上喉头。
下一刻,她哇地一声将早些时候吃进去果腹的那碗羊汤吐了出来。
萧绰一脸难以置信地抬手摸了摸喷溅到自己面上的秽物,瞳孔一点一点放大,朝着帐门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来人,水,立刻送水进来!”
立刻便有侍卫鱼贯而入,收拾的收拾,抬水的抬手。
至于玉婵,饶是她那双手再如何动人,萧绰今夜也彻底没了再亲近她的心思。
她因此躲过一劫,整个人如释重负地从他的营帐中出来。
自三日前她见那萧绰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便存了些防备的心思,今日他特意命人给她送来了一套精美的衣裙,其中意味更是不言自明。
她早就注意到萧绰有些洁癖,于是在入帐前提前服用了些催吐的药,不想还真派上的用场。
待回到营帐中她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自上回被抓回来后,她的四周便随时有人看着,想正大光明出去打探消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她每日可以趁着外出给士兵看病的机会暗中打探一些消息。
可近两日那个萧绰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突然不再允许她给其他士兵看病,每天只有等到他传召时才能走出帐门。
她躺在帐中辗转反侧了一整晚,眼看着天就快亮了,等天一亮那些逃兵就要被处决,她到底该如何才能救下他们?
她突然想到了那群叫萧绰闻风而逃的朝廷兵马,他们此时是不是也正在日夜兼程搜查萧绰这群人的下落?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做些什么来引起他们的注意?
黑暗中她猛地睁开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挂在墙角的那盏油灯。
破晓之时,士兵们将醒未醒,北面的一座营帐忽然走了水,起初还只是一座营帐起火,但偏偏不凑巧的是这夜刮的是西北风,那火势经风一吹很快便朝南蔓延开来。
更要命的是那南面的几座相邻的营帐中安置的正是整个营的粮草。
肖玄立刻带着人扑火,可惜等到士兵从最近的河谷打水回来,那火早已蔓延成冲天之势。
肖玄怒不可遏,一面指挥着人救火,一面问那值夜的士兵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士兵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禀报说那火最先是从那位医女的帐中传出的。
“起初小人们都不敢马虎,片刻不离地盯着,可后来实在撑不住打了会儿盹儿,一刻钟不到便见那医女营中起了大火。”
肖玄抬脚将他一脚踹开,命人将玉婵绑了送去萧绰面前问罪。
玉婵一张小脸被那浓烟熏得焦黑,身上那身华美衣裳也被烫破了好几个洞,被肖玄捆着手脚扔到萧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