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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旗鼓给人补聘礼的事迹在前,众人此时对魏家这凭空冒出来的小儿媳妇也见怪不怪了。况且人家救过皇帝性命,不仅有正经官身,还有太子妃和王太后撑腰,谁敢低看她一眼?
玉婵深刻体会到了当一个人够大够强,自是不用惧怕他人指摘,大将军如此,郡主婆婆亦如是。
岂料宴席进行到一半儿,柔庆长公主带着她那个痴恋魏小公子多年的县主女儿来了。
众人看着这不请自来的母女二人,再看看魏家新妇纷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萧怡君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领着众儿媳上前,强作镇定地朝长公主见礼。
盛装华服的公主带着女儿上前,面色淡淡地朝魏家众人颔首还礼,视线绕过郡主径直转向她身后面生的玉婵问:“你便是夔州来的邹氏女?魏家小子宁可入赘也要娶的丫头?”
玉婵微微颔首,萧咏薇上前一步仔细端详着她,口中不屑轻嗤一声,正要说些什么就见萧怡君上前一步如临大敌般挡在自家儿媳身前,垂下头向她躬身告罪。
“少陵辜负了县主错爱,千错万错皆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错,长公主要打要罚我不敢有半句怨言……”
玉婵满眼诧异地看着自家郡主婆婆低垂的眉眼,心中很是动容。
萧咏薇见状却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谁说我要打她罚她了?堂妹呀堂妹难得有你低头的时候。不过在你心中,我这个做堂姐的气量真就如此狭窄?”
萧怡君眼皮子一抽,京城谁人不知她这位堂姐最是锱铢必较,眼里揉不得沙子。
想当年,广平侯只不过在宴席上多看了一个歌伎一眼,她转眼便将人逐出了京城……
众人一头雾水,萧咏薇却突然轻笑着朝身后人摆了摆手,立刻便有人抬着一只沉甸甸的箱子上前。
萧咏薇指着箱子对婆媳二人道:“我萧咏薇向来恩怨分明,你小儿媳妇上回在宫中救过嘉萝性命,这是给她的谢礼。”
萧怡君微微一怔,才知虚惊一场,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又听她揶揄道:“我都随了礼了,堂妹还不请我喝杯喜酒,也忒小气些。”
萧怡君连忙请她入席。
陈嘉萝趁机寻了玉婵对她亲口道谢,也借机坦白了自己与魏襄一段称不上隐秘的过往。
“当年我出疹子,宫里其他孩子都避之不及,暗地里嘲笑我是丑八怪。只有少陵哥哥不嫌弃我,还出手教训了作弄我的人。这些年我一直误以为那便是情,如今想来当时我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在他眼底就是个爱哭鼻子的黄毛丫头。当日我在华州见了你才知他真心喜爱一个姑娘会是什么样的,我早知自己输了,只是不甘心承认罢了。”
说着说着眼泪珠子便啪嗒啪嗒落下来。
玉婵心底对她很是同情,却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此时说什么都有往人伤口上撒盐的嫌疑。
好在县主很快便抹了泪,红着眼对她道:“不过你也别太得意。他这人没个定性,今日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明日说不准就变卦了。若将来你惨遭遗弃,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玉婵:……
当天夜里,魏襄早早洗漱更衣,钻进帐子里一如既往凑上前想搂过自家媳妇稀罕稀罕,猝不及防被人拧了腰上的肉将陈嘉萝那番“他这个人没个定性”的话一字不落地说给他听了。
魏襄当即板起脸来矢口否认:“一派胡言!实属无稽之谈。”
旋即又搂着人嘻嘻笑道:“阿婵如何才肯信我?”
玉婵看着他额上冒出来的冷汗,强忍住笑,轻轻朝他面上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