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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姑婆婆年轻时是位多么聪明伶俐的姑娘。我曾祖父死前抓着我祖父的手命他定要寻回姑婆婆的遗骸,使她能够重归父母身边……”萧绎闻言忽然仰起头,喉咙里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
魏襄低声唾骂一句,在一旁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隐在暗处的韩休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莫要将自己的软肋示于人前,这还是你从前教给我的。”
玉婵强忍住涌上心头那阵毛骨悚然之感,带着几分恼怒问:“你笑什么?”
萧绎垂下头,眼神怨毒地盯着她道:“阿竹早已嫁于我为妻,自当与我生同衾死同穴。你们邹家凭什么要回她的骸骨?”
玉婵双手紧握成拳,努力控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终于在他说出“邹家凭什么”时忍无可忍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你说凭什么?凭邹家生她养她,叫她享受了十余年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你自诩深情,不过以爱之名将她困在你身边做了那么多年无名无分的金丝雀,使她有满腔抱负无处施展,有父母兄长不得见,最终还怀着你的孩子死在了那样的地方。我若是她,必然后悔当初救了你。”
她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泪继续道:“何况你生前恶贯满盈,如今已沦为阶下囚,死后至多是个连个栖身之处也无的孤魂野鬼,如何再与她生同衾死同穴?”
玉婵已经记不清那日自己是如何走出那与人间炼狱并无区别的地方,那人最终开口告知了她那位姑婆婆的埋骨之地,并对自己从前犯下的种种恶行供认不讳。
那是在京郊的一片无名的坡地上,她坟前的墓碑上是他亲笔写就的爱妻邹茂竹之墓。
他将她放在一口号称百年不腐的金丝楠木制成的棺椁中,陪葬的除了他自己的一套衣冠还有她生前阅过的数百卷医书与她亲手写的札记。
邹茂年请相士择日,准备亲自扶灵将妹妹棺椁运送回夔州老家。
玉婵仔细拜读姑婆婆留下的札记,发现她于医理药理上有诸多独树一帜的见解,不忍其才华就此埋没。
向祖父征求意见是否可以允许自己重新整理一番,将其以姑婆婆生前为自己取的淡竹居士的雅号印成书流传百世。
邹茂年想到妹妹生前素有救死扶伤,将生平所学发扬光大之愿最终同意了她的提议。
自那日被太子从皇陵救回后,明德帝就好似变成了一架被人抽干了力气的傀儡一般,整日病病歪歪地躺在榻上,门窗紧闭,口口声声念着什么冤有头债有主。
监国之事再次交付到太子手中,司礼监与内阁有事直接找太子商议,不必事事告知他。
高氏一族被判了秋后问斩。
四月初,贵妃高氏在冷宫中以一根白绫自缢而亡。
其子祁王在狱中恳求面见皇帝无果,当夜饮下御赐的鸩酒赴死。
皇帝到底念及父子之情,命人给他留了一具全尸。
昔日首辅在狱中披发跣足疯疯癫癫,日日受三十鞭笞,生不如死。
忠顺侯府郭家也被下了狱,等待秋后问斩。
郭太后更是大病了一场,咽气前抓着皇帝的手请求他留郭家无辜妇孺一条性命。
许是看在自己体内尚且流着一半郭家血脉的份儿上,皇帝允了。
上京城的整个春日几乎都笼罩在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中。
直到六月盛夏来临,朝廷论功行赏,提拔了一大批有功之臣。
祁王谋逆案中最大的功臣当属魏家父子无疑,魏准大将军的地位已是无人能及,内阁提议加封魏准为宣德侯,享世袭罔替。
封长子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