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80(2/75)
人一天地,好似旁人都不过是陪衬。就算第一场失利,他脸上也没什么多余表情。
老牌学霸没得圈圈这件事,好像只有顾劳斯一个人很是在意。
多少有点自作多情了呢。
清完第二轮淘汰选手,终于迎来最后一关。
第一场提前交卷并被方灼芝取中的学子卷,外加后台批量筛选出的圈圈卷,一同呈到方灼芝面前。
县令扫了眼幸存者,见到顾悄岿然不动混迹其中,抻胡子的手一抖。
实在是,红衣厉鬼这个初印象,叫老大人印象过分深刻。
总觉得有点不吉利,但是碍于顾准情面,又不好说。
第三场诗作是现考。
方灼芝清了清嗓子,先说了一通褒扬学子小有所成的场面话,随后话锋一转,“吾观尔等皆才俊,又一心向学,是休宁之大幸,但经史子集须蟠胸,诗词歌赋亦不能废,是以最后一场,便以杜子美‘年少今开万卷余’为题考考你们诗作。”
顾悄一听这题,不由捂脸,他又又又押中了。
方县长的心思,实在有点好猜。
当然,猜得这么便宜,顾悄还得感谢便宜学生汪铭。
得亏他平白跑休宁一趟,才叫顾悄闭着眼睛就摸到了一县的时事大热搜。
府台看重休宁文教,那么县考这等大事,诗题必然绕不开这些。
兴文教,不外乎长者教,幼者学。对着一群初试菜鸡,县长大人自然不敢指望他们在“教”能有什么见地,那可不就剩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能考考了吗?
是以,顾悄给小伙伴们押的考题里,关键字就四个,礼、乐、学、思。
科场诗里,又分两类,皇帝出题的,叫应制诗,考官出题的,叫试帖诗。
二者都以赋得某某句命名,没什么太大差别,通常五七言都有,有些限韵,有些不限韵。
方灼芝唯一人性化的地方,就是他充分考虑到考渣水平,只要做五言四韵一首,还不限韵,好赖没叫休宁这群小可怜死得太惨。
顾劳斯不擅长风花雪月,可这种说理诗,正撞上他枪口。
舔墨润笔,挥斥方遒,顾劳斯洋洋洒洒四十字,搞定。
直把各路监考看得傻眼。
方灼芝阅诗,十分简单粗暴,评价虽然只有“去”、“留”、“妙”三等,但“去”这一档,骂人的花活儿可多。
“庸才!去!”考生一对上号,讷讷不敢言。
“狗屁不通,去!”考生二领号,缩头缩脑。
“琵琶结果,箫管开花,大字识不全也来考童生?去去去!”
考生三大气不敢喘,垂头耷肩奋力装作不是我……
原疏简直吓得汗如雨下,不过盏茶又湿了三张帕子。
不只是他,大多数考生都是第一次亲见县长发飙,不由两股战战,生怕他阅卷阅上头,一个判签扔下来,给考渣拖出去直接就地正法。
当然,其中也有少许叫他点头称妙的,顾云斐算一个,顾影朝算一个。
知县展卷悦,下一个“去”骂得都温柔些。每每这时,其他考生有如劫后余生,恨不得把这些化煞瑰宝供起来。
直到某张卷子,方灼芝吹胡子瞪眼半天,没给个准话。
老县长盯着那答卷老半天,心道他看走眼了。
老阁臣下的蛋,怎么可能孵出来山鸡?
那小诗写得十分老道蕴藉。
感尔今年少,开蒙万卷余。诗歌虽小技,风骨在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