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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大字,触目惊心。朝廷阴谋,无所遁形。
看过谏文的无不摇头叹气。
若是早些采用他的法子,无非是多出些钱,却能完美保下两地,又怎会叫两岸结成仇怨,酿成今日大祸?
说到底,就是朝廷不施仁政,官员贪腐成性,都不把底层老百姓当回事罢了!
一时间,凤阳府百万人众呼天抢地。
怎么地,咱不是大宁子民是吧?
那行,咱就还不当了!
一支高举“赵”字旗的叛军横空出世,与东边安池难兄难弟、遥相呼应。
这大约就是赵随风迟来的报复吧。
顾劳斯对着密报,心情沉闷。
他滞留的安庆府,与上游隔一水对峙。
虽临近漩涡中心,但朝廷以震慑为主,尚未真的开始围剿。
主要是,塔峰一叙后,在这个节骨眼上,明孝太子连同苏训,一起失踪了。
消息一出,不止南直隶乱了套,整个大宁都乱了套。
神宗接到密报时,距离明孝太子在湖口地界失联,已有七天。
他最后踪迹,是雨夜登船前,码头仓促所留一封混杂着黄泥与雨渍的请愿书。
短短两行字,叫神宗不由老泪纵横。
父亲,如保我与保国抉择之艰难,保民与保粮亦是。
此前在救他与处置顾准之间,神宗已作退让。
这次换宁云亲自问他,要如何选?
老来膝下尤为萧索的神宗,不得不一退再退。
他投鼠忌器,不敢出兵,只令人暗中找寻。
可洪波浩荡,江水茫茫。
神宗苦等一月,明孝依旧杳无音信。
北边战事未停,南部民怨未息。
长此以往,大宁甚至要面对腹背受敌的困兽之境。
来硬的他手软,那就只剩下……
他想起谢昭说的罪己诏。
“如今太子下落不明,贸然出兵镇压,恐陷太子于险境。
不若朕罪己怀柔以招安,阁老以为如何?”
被传来议事的,正是太子外祖陈尚书陈愈。
他溜须本事一流,“老臣以为,甚妥!汉武唐宗有错则改,陛下无错,可为了太子亦可加勉,大善,大善!”
神宗舒坦了。
他一拍板,我这领导讲话,就交给陈部长了。
可怜老陈,一把年纪了,还得熬夜给领导诹表态发言。
七月廿九日,火星入太微垣帝座前,扰帝星不宁。
钦天监进言,要神宗修德自省,远奸臣、亲贤人,诛程先。
如此,将人祸嫁接为天象,神宗终是舍下老脸,亲自向天下罪己。
洋洋诏书千字,承认自个儿受奸臣蒙蔽,以至于不事天、不爱民、不重农桑,招致天生异变,民不果腹、天下饥馑;也终于松口,不做那皇世仁,凡春上以来受灾的,令有司核准亩数,一律免赋税三年;又特令各地州府全力退水,不得再厚此薄彼、区别对待。
一同下往各地的,还有一纸招安令。
念在流民失地,情有可原,凡愿主动顺服的,一概既往不咎,遣回原籍原地,同样免赋三年。
此外,神宗又另点三司重臣,赴南方查处一任涉事官员,该杀的杀,该剐的剐,该正名的正名,以肃清流弊,平息民愤。
钦差来得快,行动也快。
盈雨不歇的七月才过,两岸动乱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