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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程与府院相类,二人各领一半卷子。每卷一人主阅写批语,另一人就负责复审。
最后,各人向主考推荐各人主批的卷子。
科场无论哪一级考试,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那就是第一场定生死,二三场定排名。
也就是说,每房荐卷,专看第一场八股,第二三场只要文字晓畅,不拖后腿就成。
直到卷子成功投递到主考那,各房须定名次,才会评一评后两场。
但经魁以外的卷子,主考大抵是不会细看的。
正是钻了这个空子,当同为春秋本经的沈宽找上门,李冶才敢拍胸脯揽下这单生意。
但即便同经,沈宽卷子恰好分到他手里的概率,也只有一半。
刘冶正愁着,万一沈宽的卷子分给同僚,他要怎么抢救时,他发现他中彩票了。
还不止中了一张。
改到第一份关节卷时,他着实被这份文采震惊。
心想这关节银子真是稳赚不烫手,这等才华,傲然会试都绰绰有余,哪需要通关节?
可没一会儿,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又改到一份关节卷……
连灌三壶冷茶,他这才冷静一些。
他暗骂果真无商不奸,这沈宽竟想凭着一份钱,使两份关节?
想得美!
只是他定睛再看文章,不由又原谅了对方。
因为第二份卷子,也答得很是精彩,虽后几篇经义略显潦草仓促,但也算是好卷。
罢了罢了,顺手多捎一个的事儿,就当结个善缘好了。
可当他第三次批到“四个一”的关节词时,真的不蛋定了。
他“吓”了一声,差点惊动同僚。
这份卷子,严格来说,也不算差。
但与托请人沈宽要求的,要名列前茅、榜上十名,很是有些差距。
这会儿,他总算反应过来。
这才是正主卷子。
能怎么办呢?
为了一千两,他忍痛翻出另两份高分卷,将两个圈圈,改做一个圈一个点。
又含泪在正主滥竽充数的卷子上补足两个蓝圈圈。
至于批语,他只能屎里捡豆,信笔提上八个大字。
“璧坐玑驰,末艺尤佳。”
什么意思呢?就是文章写得很精彩,最后一篇写得尤其好。
为什么点最后一篇?因为李大人特意留了个心眼子。
第一场制艺书三道、经四道,一起七篇八股,卷子足足一大摞。
最末篇作得再好,副主考、主考都懒得拨冗翻阅。
他也确实猜中。
沈宽最终成功混了个第十。
眼见着万两酬金就要到手,他如释重负。
可谁成想,他没等来送银子的沈家,只等来送他最后一程的锦衣卫。
果然,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至于他做鬼,同房另一位复审为什么毫无察觉?
只因阅卷另有一规定,主阅卷与复审打分相差太多,卷子就要劳动副主考三审。而三审率过高、错误频出的同考,是要扣钱外加被处分的。
为了图省事,这二位可谓是配合无间,谁也没拆谁的台。
这曲折的作案过程,犹如茶馆说书。
顾劳斯听得是有滋有味。
第二个被提审的,就是沈宽。
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