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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哪那么巧呢,错有错招,就叫这错卷碰上了。
嘿,有一样想法的还有誊卷官。
墨卷到他这里时,明明白白错了数。
方白鹿缺三场、顾悄缺一场。
可他收到的空白卷只三份,系一人名下,当是方白鹿无疑;而顾悄那份缺头场的卷子,不知怎地竟补足了缺场,与二三场卷子,笔迹还全然不同。
抽调来负责具体誊抄工作的小秀才,哆哆嗦嗦举着这卷子问他。
“伍大人,这可咋整呐?”
大人心道,我这要嚷嚷出去,不就卖了前头好几关的战友?
算了算了,肥着胆昧下吧。
不止昧下,他还忽悠人小秀才。
“听闻徽州府院试时,就有学生极擅书法,左右开工,惊煞众人,区区笔记不同,有甚么稀奇?没的大惊小怪!”
秀才苦着一张怀疑脸,战战兢兢抄了。
“伍知县,你当真这么以为?”谢太傅不咸不淡问道。
这时候,他不敢忽悠了,忙跪伏在地,老实交代。
“卷子弥封,下官亦分不清谁是谁。”
“但院试下官有幸也曾入帘,见过这位顾姓考生的神奇之处,只对号入坐,以为字迹不一必是他又刻意炫技……而三场俱白的,恰好对上方白鹿。”
早年炫的技,这时候还要填坑,顾劳斯真心实意忏悔了三秒。
“至于无中生有的一卷,鉴于前事,下官以为……以为顾悄是为……是为闱彩所作障眼,毕竟下官也不曾亲眼目睹他第一场不着一字……或是以讹传讹也未可知……”
“但黄榜一出,罪臣就知道,阴差阳错下,我已犯下弥天大错!
可罪臣与方白鹿、刘兆、沈宽几人,当真素无往来,绝无照拂方便之意!”
他边说边磕头,“罪臣所言,句句属实。
如有妄语,便如入院前焚香告天盟誓所言,叫罪臣难逃阴谴,五雷灌顶!”
非常自觉的,连自称都从下官变成罪臣。
这认错态度够良好了吧?
再往前倒查,就是弥封官。
他也认下了同样的罪行。
但他信誓旦旦,坚称他并未违规换卷。
送到他手里的卷子,确实是方白鹿本人的印卷,上面印卷官的大印做不得假。
“下官兢兢业业,收一场卷子,便整理合订一场卷子。
这事听着简单,但收掌试卷官送来的卷子,简直像个废纸堆子!考生卷子不按位次排序就算了,还总有几名考生卷子胡乱安插、夹杂一处,下官要给两千余卷细细整理,逐一编号……”
如此,压力就给到收掌试卷官。
这位简直要哭出来。
他刚想大呼冤枉,可瞄到一旁沈宽的尸体,一句冤枉愣是喊不出口。
情急之下,他嚎啕大哭。
甚至还打起嗝,“下官……嗝,下官真的什么都没做,从方白鹿位次上收起的确实是白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谢大人叹息一声,好心提点。
“好了,你确实没做什么,可就因为没做,才有失察之罪。”
收掌试卷官愣愣地重复。
“嗝,失……失察?”
提调官王府丞提醒他,“方白鹿桌上,共计收了几张卷纸,你可曾盘对过?”
“全场四个收卷人,从各处考生桌上,究竟收了几份卷子,有没有夹带代写的答卷,你可又曾细细校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