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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念低声笑道:“放心,那酒是兑了水的,喝不醉。”清珞的酒里兑了水,大伯杯里的却是实实在在的竹叶青。
阮成丰酒量虽好,却也受不住轮番猛灌,饭菜还没吃完就已经醉迷糊了。
阮成丰一喝醉便开始胡话,跌坐在桌边,拉着清珞讲阮祺这些年有多不容易。
“……祺哥儿刚来我家才五六岁,丁点大的人,被我那兄弟苛待得不成样子,满手上都是冻疮。”
“到家里连饭都不敢吃,只捡我们不要的烂菜烂叶,被他伯母发现了,心疼得抱着他哭。”
“当时我就在想,不就是个孩子吗,我兄弟不要了,大不了我们自己来养!”
阮成丰打着酒嗝,眼圈渐渐红了:“后来,后来我家那混小子跑去参军,一年到头连个人影都没有,若不是有祺哥儿陪着,我和他伯母真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了。”
周围人都在笑,说你家那小子过两年就回来,如今阮祺也成家了,你们夫妻俩再没什么可愁的了。
阮成丰却是胡乱摇头,两手越发用力,神情难得严肃。
“我知道,知道你身份不一般,但祺哥儿愿意,咱们做长辈的也不好阻拦,只求你别……别辜负了他。”
清珞并未敷衍,认真颔首道:“您放心,我会好生照顾阮祺,绝不让他受半点委屈。”
院里吵吵嚷嚷,流水席一直到傍晚才终于停歇。
暮色渐沉,阮祺点燃红烛,重新换了婚服,安静坐在绣鸳鸯牡丹的喜被之上。
清珞进来时先是愣了片刻,随即才放轻动作,缓步行至床前。
“客、客人都已经送走了?”
阮祺脸红得厉害,手脚都不知该放在哪里,慌张起身去拿茶盏。
“今天喝了不少酒吧,我给你煮了醒酒汤,你先喝了,不然明天该闹头痛了。”
兑水的酒也是酒,郎君酒量太差,阮祺总担心对方会不会难受。
“没喝醉,”清珞伸手将他按住,“只是白水,没有兑酒。”
“哦,”阮祺松了口气,脸却是更红了,“那你困了吗,要不先睡一会儿吧?”
郎君向来有歇晌的习惯,今日别说是歇晌,中间几乎没有休息的空隙,阮祺勉强稳住心跳,转身正打算铺被,一双手忽然从后将他抱紧。
嗓音贴在耳畔,带着清浅的笑意。
“困了,不过……可以晚点再睡。”
傍晚风有些凉。
树林深处,只有枝叶偶尔扫过的沙沙声响。
阮成彪蜷缩在山脚下,表情呆滞望向前方。
突然,他的耳朵动了动,听见有声音自极远的地方传来。
像催促,像蛊惑。
阮成彪整个人都瑟缩起来,直到听清了那句问话……过了许久,才强忍着恐惧,用力点了下头。
第48章 第48章
阳光煦暖, 阮祺再起身已然是晌午时候。
他是被饿醒的,还没等睁开眼,便已经听见自己肚子咕咕叫着抗议。
“起来吧, ”身旁传来轻笑, 有人捏了捏他的脸颊,“给你带了早饭回来,你伯母做的……不对,应该是午饭了。”
阮祺愤然睁眼, 郁闷望着面前的罪魁祸首。
到底是谁害他起晚的?
昨日他都说过不要了, 结果还是被人扯回来,就好像已经成了块糖糕,被人里里外外啃了个遍。
“我的错。”清珞诚恳道歉,漆黑的眸子垂下来,在他的面颊落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