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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尤其是种了沙打旺这些固沙草种的,一定要在生芽时浇足够的水,它的根才会往地里扎。而且秋冬浇水得赶在晨雾消散, 日头晴朗的晌午到后半晌浇, 这样根苗才不会因早晚寒冷给冻坏。
至于水, 基本是之前接来的雨水,而且不用瓢,用今年熟好的葫芦,一只只沉了水挂在桶壁,掐着口反过来, 将小巧的葫芦口抵在土上,浇到树苗根部。
在没有合适的滴灌技术下, 为了省水又浇透, 这算是姜青禾能想出来最好的法子了。
姜青禾是种下树后隔天就被安排来浇水的, 当她扶起第十株因夜里狂风而倒伏的灌木苗子时, 她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 治沙种树的不易。
头一天种下,夜里一阵风就被刮得倒伏, 只能扶起再种, 有些连根被拔断, 有的被吹飞, 损失了几十株苗种。
那些损坏的苗种没有被拿回去当柴烧, 而是插在了沙漠边缘,成为了沙障。
灌水是件很费力的事情, 姜青禾捶着腰,坐在拉毡子上, 她开始啃枣糕,土长从不远走过来。
她拍拍旁边的拉毡子,含糊不清地说:“坐”,把还剩的一块枣糕递过去。
土长也一点不见外,接过来就咬,饿得肚肠都开始叫唤。
“累了不?”土长伸手挡在眼前,躲避飞过来的风沙,侧头问她。
姜青禾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转了转,“累啊,这后脑窝子一转就疼得慌。”
“我这后背的骨节子疼得没法说,腿肚子酸胀得很。”
土长也捶捶自己的腿肚子,“今年也没到头,明年更有的磨嘞。”
她指着前头戈壁滩最前面那片的荒滩,“那块地方,俺想叫人挖个涝池出来,这冬的雪落在里头,开春就化了水,正好拿来浇树。”
姜青禾对此深感赞同,水源地离得太远,浇水也是种负担。
“上回你说的那事,叫人去油坊学榨油的手艺,”土长捡了枯枝插在沙土上,望着这片漫无边际的荒野,她说:“俺觉得成,这笔账从俺这头出。”
“你说得对,湾里是得有好几个能来钱的路子,不能老是俺给垫了。手里头没点钱真不成,俺有好些事想办嘞。”
“想从东边那黄水江挖渠引道过来是不?”姜青禾上回听她说过一嘴。
土长垂头挖着沙土,语气有些许无奈,“俺老早就想挖,没法子,衙门那边拖着没人来看,出了春山湾俺不能再挖渠,这在外头挖的渠叫私渠,挖了这渠都进牢房里待着去吧。”
“得要钱上下打点,真是人穷马瘦沟子松,”土长呸了声,衙门除了些清水部门以外,其他全用银子卡着脖子,没给银子这事这手续就办不下来,她恼火得很。
这事除了银子有这个面子外,姜青禾是没有办法的,平头老百姓没法跟官家说理去。
土长转转僵硬的肩膀,她也就能跟姜青禾说上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