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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望着半开的窗外白茫茫的院子,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俺爹在几十年前当土长时,那个时候叫里长。”“里长管地管人,啥事都摊在他的头上,那会儿大伙又是逃难来的这里,啥也闹,争地争农具,一点小事就开打。”
“俺出生后十来年才好了些,相处了大半辈子,人也熟络后,俺爹才好管了些,那会俺们这算是荒滩,人穷得连衣裳都穿不起,衙门也懒得来。”
土长回忆着,“后来到了俺做土长,就没有里长的叫法了,衙门说要叫保长,十户为甲,十甲为保。”
“保长要管匪患,要管自己手底下庄户的安危,俺院子旁那座高房子你晓得吧,俺在那上头睡了十年。”
“不止这样,到了俺这时候,衙门要对春山湾收田税和银子,”土长呼出口气,她看着姜青禾说,“按照衙门的话来说,应当是征本色粮跟地丁,摊丁入亩了。”
姜青禾听着这几个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词,抠了抠毛毯,她想现在这个朝代应该对应的是明清时期。
“啥是本色粮,就是俺们这里种最多的小麦,一亩地要交一石的粮,至于地丁,各家有多少亩地就要交多少亩地的钱,俺们拿不出来。”
土长叹口气,“所以俺们交了翻了一番的田税。”
“到了去年,不,应当算前两年了,也就是你们刚来到镇上,要下来开荒的那时,衙门说让俺领你们走,抵地丁的银子。”
“后来大花一家也是这么来的。”
土长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出口,“俺为啥没再接开荒的人下来,是因为前头衙门告诉俺,今年肯定要对春山湾征收田银,各家的田亩数都要备足,一亩地是十个钱,这笔钱俺们拖了十年,他们没办法再等下去了。”
“交不出银钱就做劳役。”
姜青禾还没来得及对前面那番话震惊,她此时才深刻意识到,她真的生活在一个王权朝代里。
土长看了眼外头越下越大的雪说:“这么多年,俺都是一个人撑着,可你来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俺也有能商量的人了。”
“但俺总不能事事都问你,让你白干活当苦力,把你吊在这里,所以俺进门就想说的,这会儿也问问你,愿不愿意当湾里的理书?”
“理书?”姜青禾从震惊里过神,她疑惑,这个词并没有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