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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04;在没有办法解决时徒增人的烦恼。“但是你当歇家你就要知道,不管官歇家还是私歇家,跟衙门打交道,少不了田地这一块,无论是量地有多少亩、官契上如何写等等,你要是不知,那这田地就不要办。”
可是姜青禾知道,如果没有田地,光靠年复一年的借荒地来逃避田赋,广种薄收,那她曾经应下的安稳,全都是一场空话。
没有地意味着要到别人手里换粮,而青稞并不是这里的主粮,要去粮商手里倒腾粮食。
当粮食当饭碗拿捏在别人手上,那么就得接受粮食的起落,涨或跌都任由别人安排。
但是要有了地,地丁、草束和本色粮的问题,都需要解决,那过程并不是轻飘飘的一句。
“我得先想想,”姜青禾又跟土长聊了很久,详细问清楚后,送土长出门的时候,她告诉土长,她没有想好。
“那等你想好,俺希望你能想清楚,想清楚了,俺才能跟你一起商量,不管是种草还是湾里日后咋走,”土长拍了拍她的肩膀,走进了漫天飞舞的雪花里。
而姜青禾目送土长远去,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里,坐在摇椅上,毯子胡乱地放在自己的腿上。
她支着脑袋看外头落下的雪,炉子里有干柴的崩裂声,她眼神没有焦距地望向远方。
她现在有点不知所措,当初她曾那么单纯的以为,田地只要开荒后,请衙门来丈量再上户籍,她也让牧民跟湾里一样办公田,缴纳一定的田税,再等待丰收就行。
可现在,对于牧民来说,有了田地真的好吗?
那需要缴纳的赋税,银钱、粮食以及草束,随意一样都是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有了地,不会比四季转场轻松,寻求安稳,就一定要变成笼头和枷锁吗?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天真,愚蠢的可笑。
姜青禾靠在椅子上,仰头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沉重地叹了口气。
这时她听见窗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放下手看过去,只见蔓蔓踮起脚,手里拿着一个矮小的雪人放在窗台上面。
蔓蔓放一个就说:“矮矮的是我,瘦瘦的是娘,高高的是爹,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
她的雪人是面朝里的,姜青禾看见了那雪人的红豆眼睛,树枝鼻子和用草拉出来大大的笑脸。
蔓蔓靠在窗台上,头抵着窗户,将脑袋从缝隙里伸进来,用手捧住自己的脸,嘻嘻笑着说:“娘,你看了没,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