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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早了。家里没人,不想回去。
时桉磨磨牙,从抽屉里掏出维生素,心病治不好,只能靠药了。
药瓶拧开,时桉抠出一粒。
含在手心,却没能吞下去。
牛伯哼着歌回来,差点和出门的时桉撞上。
“臭小子,冒冒失失。”牛伯对着背影喊,“路上慢点,明儿早带颗白菜。”
时桉没坐电梯,从负二跑到一楼,这个点取药处已经下班,但有值班医生。
按了铃,值班老师他恰好认识。
时桉递药粒过来,“崔老师,您能不能帮我查查,这个药是什么成分?”
崔老师只隔着镜片瞟了一眼,继续填表格,“不用查,多奈哌齐。”
多奈哌齐。
多奈哌齐。
时桉的大脑短了板,千万思绪缠裹到一起,他没工夫理清,不如直接问。
时桉返回地下二层,灯还亮着。
牛伯放下报纸,摘了眼镜,“来啦。”
时桉杵在门口,“您怎么还没睡?”
“等你。”
时桉的心脏被掏空,有人往里丢石子。
牛伯显得坦然,“少了一粒药,我猜你一定忍不住。”
时桉:“您故意防着我。”
牛伯:“除了你还能有谁。”
一个怕我孤单,成天跑下来的臭小子。
除了他还会有谁,愿意来太平间陪一个老头子,并在乎他吃的是维生素还是多奈哌齐。
多奈哌齐,是治疗阿尔兹海默症的常用药。
所谓阿尔茨海默症,是一种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俗称老年痴呆。
典型症状有记忆力减退,语言障碍,判断力下降。会逐渐遗忘身边的人和事,乃至是自己的名字。
因为不是维生素,所以不饭后服用;因为是多奈哌齐,所以才睡前服用。
时桉:“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牛伯搓了搓下巴,“有十年了吧。”
因为得了病,所以每天写日记,细小到生活点滴都要写进去。
时桉堵得难受,实在气不过,“你个臭老头!”
“你个臭小子。”牛伯笑了,“说话咋那么难听。”
“要不是我发现,您还瞒我呢。”
“瞧你现在的德行,我只后悔没再藏严实点。”牛伯塞了卷卫生纸给他,“大小伙子,丢不丢人。”
时桉把脸别过去,强忍酸痛的鼻腔。
“行啦,这病没你想的那么吓人,这儿有那么多好医生给我治。你瞧,十年了,我全记得呢,只要配合治疗,啥病都不可怕。”
“心灵鸡汤。”时桉撇嘴,“就您会说。”
牛伯晃晃日记本,“真忘了我还有它。”
“再退一万步,还有你。”牛伯眼里的光能抚平眼角的皱纹,“你会告诉我的,对吧。”
时桉深吸一口气,“您得请我吃小雪人。”
“行。”牛伯的笑容漫进他的眼眶里,“你一根,我一根,绝对不给别人吃。”
可时桉还是不舒坦,又骂了句“臭老头”。
“行啦,臭老头真要睡了。要不影响记忆力。”牛伯收好眼镜,躺回床里,“晚安,小时。”
时桉关上灯,“晚安,牛伯。”
离开负二,时桉没回家,把王铎叫了出来,俩人约在常去的烧烤店。
时桉给他倒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