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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生时桉忙碌的一夜。故事打断,钟严抽回手,低头看小臂。
时桉凑过来,“怎么了?”
钟严眼疾手快,已经用树枝拨走。
时桉认出,粘在钟严手臂上的是刺蛾幼虫。大部分木本植物都会生长,繁茂的夏季泛滥。
虫子身上布满毒刺,皮肤接触会有疼痛感。并非急症,普通人两到三天即可痊愈,但钟严的皮肤敏感,不处理好容易发炎。
钟严早有准备,掏出随身携带的软膏,拧开盖子就涂。
时桉按住,“哪有这样的,这是医生能干的事?”
好歹先表面消毒再涂药吧。
“哪那么多事。”钟严对患者竭尽全力,至于自己,怎么方便怎么来。
时桉抽走药膏,“我马上回来。”
没十分钟,时桉带着消毒设备返回,先对表面清创,再涂抹药膏。随后,拿出绷带和胶布。
钟严的皮肤容易增生,时桉怕有留疤的风险。
“我胶布过敏。”钟严拦住他,并提醒,“也不要绑蝴蝶结,很丑。”
不用这两种方式,绷带无法固定。
钟严:“不需要这么麻烦。”
“不行。”时桉按紧他的手,理直气壮,“我的私有物品,我说了算。”
钟严哑口无言。
时桉执意包裹,正犹豫怎么固定。他灵机一动,撸起袖口,拆下皮筋,往钟严手臂上缠。
“…………”
似曾相识的长绳,编着红色圆珠。
钟严的火长了三米高,能把周围的草烧干,“谁让你用这个的?”
“皮筋方便。”时桉边缠边说:“弹性大,”
钟严气的牙痒痒,“谁跟你说这是皮筋的?”
时桉当着他的面扯松紧带,“那还能是什么?”
“……”
钟严想立即飞去新加坡,抄了骗子老头的破店。
手腕包好,时桉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这里?”
三甲医院的“医疗帮扶”虽然常见,但钟严这次过来,属于自愿行为。
“还债。”钟严说。
“什么债?”时桉偏头。
钟严捡了颗石子,又丢回地面,“当年,我就压在这里。”
时桉看着红木色的凉亭,“地震?”
钟严点头,“以前这里是所小学,盖了两排砖瓦房,我们进去的时候,还能听到孩子们的哭声。”
只有一瞬,声音消失。
世界被黑暗笼罩,令人恶心的安静。
钟严腰腹受伤,卡在砖缝里,行动完全受限。
无法自救,不能动弹。
没有食物和水源,无法判断伤势,钟严初步估计,他可能活不过三天。
除了大脑能思考,他什么都做不了。
越是这样,就越讽刺。
废人一样躺在这里,除了等死,他只能做些无意义的祈祷。
祈祷留条性命,祈祷死里逃生。
如果能活下来,他愿用十年时间,来帮扶乡村医院,用尽双手,挽救更多人的生命。
只要活着,能活下去,做什么都可以。
时桉心口有刺,从柔软的区域向外生长,“您每年都来吗?”
“嗯,每年。”
钟严曾厌恶,也曾感激。每次坐在这里吹风,看山景、听蝉鸣,他都感慨……
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