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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桉逐渐清醒,仔细观察教授的表情,不像知道他和钟严私下的关系。
那怎么突然提他?
时桉想起陈小曼聊过的瓜,水豚教授教书前,曾在县医院工作。后因年龄大,承受不住高负荷工作,便转去德国进修博士,刚好比钟严晚一届。
论年龄,崔教授是长辈,按资历,他该叫钟严一声“师哥”。
水豚教授出国进修,就是想回高校教书,脱离痛苦的工作。谁能想到,留学期间,遇见了位比工作还痛苦的“师哥”,头发都熬秃了。
据说答辩前夕,水豚教授还因修改论文,半夜突发心脏病。
时桉看教授光溜溜的脑瓜顶,想到钟严的种种恶习。哎,同是天涯沦落人,钟严你可真不是人。
而看样子,教授并不清楚钟严去医疗帮扶,说明两人私下极少联系。
也对,谁没事去魔鬼家敲门。
时桉试探道:“崔教授,您觉得我该给他看吗?”
教授排清嗓子,捏捏喉咙,“他要是看,我就过后再看。”
说白了,就是不敢在钟严之前看,怕被骂得一无是处,还在学生面前丢人。
好歹一教授,瞧吓成啥样了。
反过来想,如果他上报论文前,都说钟严看过了,教授岂不是不敢再挑骨头?
“钟老师早想看我的论文,但您才是我的导师,我觉得应该先给您看。”时桉加重语气,“您都批改完,我再给他看。”
“不用!别客气。”崔教授合上论文,慢悠悠递过来,“钟主任先看,我再看。”
“好嘞,没问题!”
崔教授眼角笑出褶子,反过来试探时桉,“你觉得,我用给他打个电话吗?”
时桉靠过来,小声问:“教授,您跟他同门的时候,他严厉吗?”
教授咳嗽了一声,“明知故问。”
“我的意思是,您要是为难,我就帮您办了。”时桉善解人意,“我怎么都得找他,您看呢?”
崔教授眼睛要笑没,“属你最争气。”
*
距离毕业答辩不到半个月,规培暂时停滞,毕业生搬回学校,焦头烂额,没日没夜。
只有时桉过得滋润,论文他按时发,只要说上一句,“钟主任帮我改过了”,水豚教授就连连称赞。
至此治好了导师的毛病,不再从鸡蛋里挑骨头,大胆表达真心。
夸夸夸,好好好。
论文节约了时间,时桉也没闲着,每周至少两天陪爷爷,有司机接送,晚了就住在老宅。
当晚,时桉看书到深夜,刚准备入睡,接到了陈老师的电话。火车站发生重大事故,数百人受伤,人手不足,问他能不能帮忙。
时桉袜子都忘了穿,忙完天都亮了。
明天要拍毕业照,时桉打算回宿舍补觉。在校门口被辅导员叫住,才知今天有名医讲座,被抓了个正着,只能跟随导员去报告厅。
时桉找了个角落补觉,昏暗的环境,扬声器和掌声都是催眠剂。
名医教授请了四位,一个接一个上台。又一阵掌声结束,成熟男性的声音传进来。
时桉迷迷糊糊,被手机吵醒。
张爽:「时哥,你老大牛逼啊!」
所谓的“老大”,指的是带教老师,但他近三个月轮转了好几个科室,他说的是哪个老……
靠!
熟悉的声音回荡在厅内,时桉抬头,顺着演讲台的方向。
钟严身着黑色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