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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嘲讽,他言归正传。“为了方便查探,我与监临、提调打点好,顶了顾悄号舍的差卫。
正因为身份方便,才叫本王看清头一场那几个小子倩代的行径。
于是本王好心,干脆如他们所愿。
第二三场也学他们,顺来方白鹿余下白卷,代写一份答卷夹进顾悄卷子后头。
可惜这小兄弟到底不如广德案首,作不完两卷,顾悄那份只得个残章。
弥封官重新理卷,将方家三份抽出合订,而顾家小子的,直接判作白卷。
其实本王也留了破绽,便是每一卷,首页是方家卷纸,后头署的还是顾悄名字,但凡卷官仔细些……也闹不出这等乌龙!
不过,这场最叫本王意外的,还是路上随便抓的一个小子,还是个贱籍,二三场笔走龙蛇,竟能直接入二位主考的眼。
也不知是评卷的水平太差,还是这倌儿的水平太好呢?”
柳巍轻轻瞟了高邑一眼。
高邑已经恨不得以头抢地、自裁谢罪了。
“所以,方白鹿的解元,竟是诸多巧合之下的因缘际会。
这到底算有罪,还是无罪?”
朱大人登时犯了难,这科举史上,也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谢太傅淡淡道,“舞弊并非只限本人奔走。
凡父母、亲属代为疏通打点,一视同仁,朋友自然也一样。
更别说这沈宽还是假借方家权势胁迫他人,方白鹿难辞其咎。
锦衣卫听令,务必将方白鹿缉拿归案,一并送京听判!”
这才半个时辰,白卷解元案就真相大白。
顺带还料理了两件案中案,谢太傅这效率,着实令人心惊。
最后,老大人语重心长总结陈词。
“若真说舞弊,沈宽通关节有罪,刘兆倩代有罪。
难道尸位素餐、推波助澜的诸位,就无罪吗?”
一众内帘、外帘官被问得心虚气短。
生怕谢太傅下一句就是将他们全部押解回京听候发落。
神宗的发落,那基本就是要剥脑壳!
还好,谢太傅直接进了第二阶段。
他一边令人去提第二波当事人,一边过审。
“至于这位监生状告的贿题一事,柳尚书可有话说?”
“无稽之谈。巍不屑辩驳。”
柳巍什么都没解释,只提及一件陈年旧事,就叫梁彬的揣度不攻自破。
“巍年轻时,眼里不揉沙,行事也不留余地。
当年顾氏有一后生,与巍交好。只是巍无意中发现,此人牵涉谋逆,巍当即告发、大义灭亲,后来那人获罪伏诛,可我与休宁顾氏也就此生了嫌隙。
这事泰王、谢太傅想必都有耳闻。
所以,说巍与任何一姓往来甚密、有泄题之嫌,都比胡乱攀扯我与顾氏,要像话一些。”
说着,他蔑视地瞧了一眼梁彬。
“你这后生,来前好歹也做些功课?”
高邑憋了许久,亦有话说。
“禀谢太傅,学生状元,乃是陛下钦点,何来顾恪相让一说?
再者,翰林院留馆二十余人,院里安排的食宿,怎么只单列我与顾恪?
至于照顾,更是无从谈起。
我与这监生说的百来号人,既不认识,也无关节,判卷悉以文章说话。
反倒是这监生,不仅技不如人,德行亦败坏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