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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来说稍显娇小的身躯灵活得像一尾鱼儿,一下?就蹭到他身边来了。柔软微凉的身躯紧贴着他,崔妩叹息道?:“嗯——让我进来吧,你的被子好暖呀。”
柔絮一样的声音,轻扫着谢宥的耳朵,“我一个人盖要着凉的,病了岂不是?又要耽搁行程。”
可她才?睡下?,谢宥就坐起来了。
“这一床被子给你。”
他重新披衣坐回桌边,点起了油灯,看样子又要看一夜的书。
人走了,被窝还是?暖的,崔妩坐起来看了他一阵,把被子全?踹到床尾去,就在那坐着。
屋子里没有暖炉,她只穿了一件里衣,想也?知道?会?有多冷。
青纱帐子里那抹单薄的白色就这么靠着墙,一动不动地沉默看她。
这一下?谢宥哪里还看得进去,只能合上书,在她又着凉之?前把被子裹到她身上去。
将?冰凉单薄的身子纳入怀抱,谢宥也?跟着倒在了枕上:“好了,睡吧。”
奸计得逞,崔妩委委屈屈地抱紧他的脖子,两个人的身躯无限贴近,“阿宥,我这几日都很?守规矩,是?不是??”她问得小心。
方才?就没有。
但谢宥还是?应了声:“嗯”。
黑暗里传出?她欣喜的声音,“那以?后不要分房睡了好不好?”
“……”
他又不应。
一个软和的东西被崔妩塞到了谢宥手里。
“秋雨寒凉,你又整日在马背上吹风,我待着也?没事就给你绣了一対手套,骑马的时候戴着,手就不会?被吹疼了。”
“不须费神做这样的东西。”谢宥揉了揉,像是?鹿皮缝的。
“不费神,我坐在马车里闲着也?是?闲着,只是?——”
“什?么?”
“马车里摇晃,有几针扎到手上了,阿宥帮我吹一吹好不好?”
手指举到谢宥唇边,他又沉默下?来。
吹气能有什?么用处呢,不能止疼也?止不了血。
就在崔妩以?为他会?无动于衷时,指尖就感觉到了轻微流动的气流。
她在黑暗中笑开,把手贴在心口:“吹过就不疼了。”
“在马车里就不要做针线活了。”
她摇头?:“我会?小心些的。”
说完这句屋子里就安静了下?来。
不知不觉夜已过半,崔妩已经在谢宥温暖的怀抱里睡熟了,鼻尖在锁骨上无意识地蹭着。
谢宥听着雨声不能入眠。
阿妩或许并没有什?么错,他只是?淹没在自己的情绪里,上不了岸。
那些事轻易就揭过,往后真的不会?再重现吗?
—
走了大半个月,一日傍晚进了昌邑界,车队行走在一段山路之?中。
崔妩听着暴雨噼里啪啦砸在顶盖上的声音,整个世界都充斥着这样嘈杂重复的声音,雨吹得车帘翻飞,将?马车里也?打湿得差不多。
突然,车夫传进来几声惊呼,整辆马车猛地晃了一下?,又一半塌陷了下?去。
有护卫大声喊:“车轮陷到淤泥里去了!”
崔妩正打算看一眼,一件蓑衣被丢进了马车。
“穿上,前面的路马车走不了了。”
谢宥的声音自嘈杂雨声中传进来,平稳而冷静。
崔妩穿好蓑衣扶着门框出?来,正要下?马车,就被谢宥拖住手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