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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上,一把伞到她手里撑着。此时夜色昏黑,风大雨大,防风灯笼被吹得翻飞起来,初秋的雨已经有了些刺骨的寒气,连日的大雨将?官道?都泡烂了,人走在路上,脚深深陷在泥里,
他的长靴踏在泥水之?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但怀里的崔妩始终稳稳当当。
大雨在伞下?织成了雨帘,崔妩在他撑起的一方平静里待着,不时用袖子擦掉溅在他脸上的雨水。
掌心还有些热气,便捂住了夫君冰冷的脸跟耳朵,她的唇轻扫过谢宥的面颊,轻贴了一下?就离开了,安静地靠在他肩上。
谢宥顿了顿,继续往前走。
不一会?儿前面探路的元瀚跑了回来:“郎君,连日暴雨,东进的路被滚落的山石堵住了!”
“可还有别的路?”
从官在伞下?努力辨认着地图,说道?:“这儿就这一条官道?,若不清理掉山石,疏通道?路,只能绕到安丘官道?上,那就得多费半个月的路程啊。”
谢宥问:“只知道?清理落石要几日?”
元瀚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山石随时都要滚下?来,现在没人敢去察看情况,不过寻常都要三五日功夫,要是?这雨还不停,不停有山石滚落,怕是?会?耽搁得更久,如今整条官道?都不安全?,郎君,咱们快找地方落脚吧。”
“前后百里最近的就是?一个春安县了。”
“那就只能在春安县停留两日。”
在走到春安县之?前,崔妩坚持要下?来自己走,“我是?司使夫人,怎么能被抱着出?现在人前。”
这时倒把他的话奉为圭臬。
谢宥无法,让元瀚去取了自己的靴子给她穿上,到了地势稍高的地方才?将?她放下?。
崔妩走得不甚稳当,谢宥只能扶着她的手臂,在几次她差点滑倒之?后,手又紧紧牵在了一起。
谢宥掌心向上,给她撑着。
先?行的从官已经将?度支司使、宣和殿学士、提举茶盐公事驾临春安县的消息知会?过县令,此刻春安县的牌坊下?候着一队人,为首的正是?春安县县令。
远远见司使的车队,春安县令就迎了上来,拱手唤道?:“下?官春安县令周岷,见过提举相公。”
周岷瞧着年轻清俊,一把胡子却长到了腮帮子上,他大概是?半夜被人叫起来的,胡子有些往外飞,官袍都没有整理好,上前两步都是?虚的。
春安县地处荒僻,从没有来过那么大的官,不过只是?暂时停留,周岷就带着整个衙门都来了,衙差上前帮车队扶载着行李的马车。
谢宥回礼:“有劳周县令了,这位是?本官的夫人,崔氏。”
崔妩也?行了一礼。
这么大的风雨,崔妩连帷帽都没有戴,雪琢的面庞笼罩上一层暖光,像雨夜显圣的观音玉像。
周岷并未多看,只道?:“下?官明日一早就召集人手清理官道?落石,今夜还请提举、娘子先?随下?官到县衙住下?,屋子已经打扫过了,还望提举莫嫌简陋。”
“无妨,有一处避雨之?地便可。”
崔妩跟在谢宥身后,无意间抬目,在迎接的人中看到了一张熟面孔。
晋丑身为主?簿,就站在县令身后不远处,自然也?看到了这位金尊玉贵的提举娘子。
一贯带笑的脸有了一瞬间的迟滞,而后继续笑着。
晋丑长得并不丑,相反是?个骨相俊秀的白净书生,衣冠楚楚,见人便带三分笑,天生虚伪相。
他是?寨子里难得